锁妖塔底,幽暗的密道之中。
包不同撅着屁股,耳朵紧贴冰冷的石壁,努力分辨着云引动星钥造成的震荡)而暂时离开了,只剩下那些眼神空洞的“矿工”还在机械地搬运着黑色矿石。
“老官…老官?你还在吗?”包不同压低声音,拍了拍怀里的游记。那前朝幽魂为了帮他打开密道,魂力消耗过度,已经半天没动静了。
书页微弱地波动了一下,传来幽魂有气无力的骂声:“叫魂呢…本官还没散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在溜下去,把你那个老同事救出来,怎么样?”
幽魂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感知:“嗯…那几个带头的煞星好像出去了…但幡’,就插在祭坛正中央,醒目得很…你小子下去,跟肉包子打狗没啥区别…”
“怕什么!”包不同一挺胸脯,随即又疼得龇牙咧嘴,但嘴上却不服输,“富贵险中求!再说了,救出你同僚,多个帮手,说不定能知道怎么彻底搞定
他主要是觉得,幡,听着就是个宝贝…
幽魂似乎被他说动了,或者说它自己也急于解救同僚:“…倒也是个法子…但那聚魂幡能吸魂夺魄,你靠太近立马变白痴…得想个办法把它弄倒或者…遮住?”
包不同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开始在自己那个鼓鼓囊囊、五花八门的“百宝囊”里翻找起来。
“有了!”他掏出几个黑不溜秋、像是泥巴搓成的丸子,“这是俺从苗疆妹子那儿顺来的‘臭鼬蛊丸’,砸碎了能放出奇臭无比的烟雾,保证熏得他们睁不开眼!”
他又摸出一块皱巴巴、银光闪闪的布料:“这是上次从皇宫库房顺出来的‘避尘锦’,据说能隔绝一些法术探查,虽然破了几个洞…aybe能挡一下那幡?”
最后,他拿出那柄屡立“奇功”的镶宝石短匕:“这个备用,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把幡杆子撬松…”
幽魂:“……你小子身上的破烂还真是什么都有…”
计划粗陋的令人发指,但眼下似乎也没更好的办法。
包不同深吸一口气,将避尘锦像披风一样裹在身上,虽然滑稽,但聊胜于无。他捏着臭鼬蛊丸,如同一个蹩脚的刺客,悄无声息地沿着石阶向下摸去。
密道出口在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他探头看去,只见巨大的石窟内,那些眼神空洞的人们依旧在麻木地劳作着,对刚才的震荡和包不同的出现毫无反应。中央祭坛上,果然插着一杆一丈高的黑色幡旗,旗面无风自动,散发着幽幽黑光,旗面上似乎有无数痛苦的面孔在挣扎哀嚎。旗杆底部,钉着几个模糊的、不断扭曲的虚影,想必就是被束缚的魂魄之一。
包不同看准时机,猛地将两颗臭鼬蛊丸砸向祭坛相反方向的矿石堆!
噗!噗!
两声轻微的爆响,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腐烂鸡蛋、十年粪坑和某种辛辣刺激气味的浓烈黄绿色烟雾猛地爆开,迅速弥漫开来!
“呃…”
“呕…”
即便是那些麻木的“矿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熏得动作一滞,发出了模糊的呻吟,下意识地远离烟雾区域。
就是现在!
包不同捂住口鼻(虽然没啥用),猫着腰,凭借着避尘锦那点微弱的隔绝效果和臭气的掩护,飞快地冲向祭坛!
他目标明确——那杆聚魂幡!
眼看就要冲到祭坛边,斜刺里突然冲出两个似乎是监工的黑袍人,他们显然对臭气有一定抵抗力,厉声喝道:“什么人?!”
包不同吓得魂飞魄散,想也没想,将手里剩下的臭鼬蛊丸全都扔了过去!
砰砰砰!
烟雾更加浓郁,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那两个黑袍人被熏得眼泪直流,剧烈咳嗽,一时竟难以靠近。
包不同趁机一个恶狗扑食,扑到祭坛边,掏出短匕就对着幡杆底部的岩石缝隙乱撬一气!嘴里还念叨着:“宝贝儿…快松快松…跟爷走有肉吃…”
那聚魂幡似乎感受到了威胁,黑光大盛,旗面上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尖啸,一股吸力传来,包不同只觉得脑袋一晕,差点魂都被吸出去!
怀里的游记猛地发烫,幽魂拼着最后一点力量帮他抵挡了一下。
“快!用那破布盖住旗面!”幽魂尖叫。
包不同手忙脚乱地扯下避尘锦,猛地往幡上一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