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升官发财(2 / 2)

秦荣擡手扶正她的警帽说:“军功不一定要在战场上立,查出暗岛名单你救了数百名无辜的受害者和家庭,当然有资格。”

就算没有资格,她也会想办法让她的人有资格。

秦荣笑着拍了拍沈初一的肩膀:“上楼去看看。”

沈初一走上二楼、三楼、一层层走上四楼的大露台,在露台上看到了春天的黄昏。

红色的太阳将黑色的云层染红,远处的晶体大厦已经亮起了蓝色的光,整片军部住宅区安静得像是没有人,只有门岗的军卫在有序地巡逻。

她侧过头在住宅区里去找白家的房子,隐隐约约能看见灯光。

离开白家时,她从来没有敢想过自己也能够在这片军部住宅区拥有她自己的房子,她这辈子都没有敢奢想过。

从前她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在巨鹿学院上学、在A市有一套九十平的房子就好了……

可现在,她没能进入巨鹿学院却成为了特罪署副署长,没有九十平的房子,却在军部住宅区有一套国家批给她的洋楼。

晚风吹来,她轻轻闭上了眼,好像这风都和平日里不一样了。

原来权势带来的好处,是渗透在生活中每个细节处,每个人都对你充满善意,每个关卡都为你亮起绿灯。

她想,她的后路绝不是有收留她的住所和免费的三餐,而是哪怕有一天身份暴露也不用逃跑的权势庇护。

她要借着秦荣的权势在A市扎根,牢牢抓住这片土壤,屹立不倒。

房子的过户手续在第二天就办好了,虽然是以沈于蓝的名字过户,但确确实实是她的房子了。

她本来想低调一点,但王可告诉她,申请这套住宅的时候,白世舟也为她写了申请信。

那封信王可拿给她看,她看的都吃惊,没想到白世舟对她极尽赞美之词,又详细说明了她的爷爷、父亲是警察,家庭背景、学院优秀记录。

对她的违规行为只字不提。

她没想到,白世舟会同意帮她写这封信,因为这套住宅的申请明显是走了秦荣的后门。

她不知道白世舟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内心里有没有挣扎过?

因为这封信,她主动邀请了白世舟和鲍啸她们,一起去她的房子里聚餐,算是为自己暖房。

鲍啸立刻答应,憋不住似得和她说:“我早听到你申请到军部住宅的风声了,可你不主动说,我还以为你不想声张一直憋着没问,可憋死我了。”

她看起来比沈初一本人还高兴,“你的房子装修好了吗?需不需要人手帮忙啊?”

安嘉树也说:“军部住宅好,你住在那里最安全,我们也不用担心你了。”

只有司康没有说话。

沈初一被她们环绕着,能看出她们是真心在替她开心,没有人置喙她是不是走后门、够不够资格申请这套住宅。

就好像,这个“便宜”给她抢到,她们都为她偷着乐。

沈初一伸手抱住了鲍啸,她现在幸福的太不像话了。

开春之后还是很冷。

新房子有王可帮忙,没两天该装的家电就全装完了。

她着急搬进自己的房子里,就定了周五晚上下班后一起吃暖房饭。

特罪署最近只有钟天泽被开膛破肚那桩案子要调查,所以组里不太忙,临近下班鲍啸她们就开始和沈初一商量一会儿开车去买食材,吃火锅。

没想到,沈初一先接到了王可的电话。

王可在电话里先问她忙吗?

才又和她说,秦听的手术失败了,今天拆线虹膜坏死,眼角膜溃烂严重,需要做眼球清创,将移植的“眼球”重新摘除、清创、再造新的虹膜和眼球,然后再次移植。

可秦听情绪崩溃,不愿意做清创,也不愿意再做二次移植。

沈初一没有细问,直接说:“我马上过去。”

她挂断电话,回到工位将新家的门卡交给鲍啸说:“鲍姐你们一会儿先过去,我要去一趟医院,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赶回去。”

鲍啸大概猜到是医院里的秦听出事了,看她神色凝重就没多问,接过房卡说:“不着急,你慢慢来,我们今晚大不了睡在你的新房子里。”

“好,今晚谁也不许走。”沈初一笑着拿了外套,连警服都没换,直接下楼开车去了医院。

等她赶到医院病房门口时,就听见病房里传出来秦听声嘶力竭的声音。

“放开我!你不能像对待你的实验品一样对待我!我是人……”

“我为什么不能?”秦荣的声音又冷又愤怒:“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我有什么不能?”她像是下命令一样说:“不用征求他的意见,马上注射镇定剂送他上手术台。”

沈初一快步跑进病房里,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两个男护士按着病床上的秦听,旁边还站着三个医生,秦听双眼和脸上全是血。

而秦荣站在床尾,王可在给她流血的手掌处理,紧张的阻拦她。

病床上的秦听听到注射镇定剂像是彻底崩溃一般,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放开我!”瘦弱的身体顷刻间异化成了一头羸弱的雄狮,盲着双眼挣扎嘶吼。

医生想上前给他推镇定剂。

“别这样!”沈初一快步过去拉住医生的手,错步上前手掌按住了病床上挣扎的雄狮:“秦听,是我,是我!”

可他应激反应太厉害了,只怒吼着挣扎。

沈初一对秦荣说:“秦首相你们能先出去吗?这里交给我,让我和他单独待着。”

秦荣愤怒的双眼在落到她身上时,才平静了一下,她到底是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

沈初一一只手按在雄狮的胸口,另一只手去解他双手双脚上绑着的固定带,不停的叫他:“秦听,秦听,他们都出去了,我替你解开,你不要怕,安静下来好吗?”

像是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闻到了她的气味,挣扎的雄狮在病床上一点点安静下来,鼻子碰到她的手掌嗅到她的气味,他彻底停止挣扎变回了人身,挣出固定带里的手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感受到他的颤抖、他的崩溃、他的血和泪,在她怀里一点点浸湿她。

她听见秦听崩溃地不停重复说:“她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人,我是人,我不是她的实验品,我不是笼子里的白老鼠……”

“我知道,我知道秦听。”她抚摸着他潮湿的头发,紧紧抱着他说:“没事了秦听,如果你不想二次手术我们就不做了,不做了好吗?你不要害怕。”

秦听在她怀里忽然哭了,把她抱的很牢很紧,很轻很低微的说:“救救我……救救我或者杀了我……”

沈初一心头像被重重击了一下,她很清楚这是濒死之人最后的呼救声,因为她也这样呼救过。

她抚摸秦听的脸,让他擡起头来和他说:“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把眼睛处理一下,我们离开这里。”

秦听感觉到她温柔的手指,听见她的所有声音。

她的声音那么笃定,那么充满力量,好像带他逃离苦难的战神一样。

病房外,秦荣坐在长凳上,任由王可替她清理着掌心的伤口。

那伤口是秦听用针头划伤的。

夜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吹散她一丝不茍的发丝,她忽然感到疲惫,或许她该承认她是个失败的母亲,她生了一个懦弱的孩子。

她该接受秦听的“缺陷”和懦弱,就像接受她此t生最大的失策就是选择成为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