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宣冲前世十几岁那一段时间,那么多教授,商人在国内好好的,偏偏想要移民到米国。因为那时候顶着灯塔绿卡回国后,貌似是能够被归纳成“华侨”这一类位份高过平民百姓的阶层。
位份低的势力中,其自诩中上层的势力,会将财富不断转移到他们觉得“位份高”的势力中。
前世“不争霸”到最后玩不下去的原因也就是如此,你不争霸,内部财富人才就全部流失到旧霸主那儿。
由于你对“旧霸主”过于慎重,导致民间治理体系对涉及旧霸主的人都给予“超国民”的重视。就无形创造了一个值得砸钱的“高位份”阶层。
只有对旧霸主亮剑了,用实力证明他“旧霸主没有资格用上级的态度对待自己”,并且适当展示力量让旧霸主摇摇欲坠,这才能止住人才和财富外逃。
…宣冲:王业不偏安!…
统正历4年7月,宣冲悄无声息地来到雍州,穿着粗布衣服在田野中行走,身后跟随着自己麾下当地高级民政官。
宣冲选的地方当然是有问题的地方,于是乎他蹲在地上看着农田中土块,自顾自的用手刨了刨土,身后的当地官僚不住阻止:“大人我来来做就是了。”
宣冲没有理睬这个客套,直接挖到了地下三寸,看着没有深耕的土壤,冷笑了一声。这位官僚辩解道:“主公,役农们需要每月大操,人手不够啊。薯粮容易活,不必刨坑一尺。”
宣冲看着这位保民官,叹了一口气:“这些事宜,有在文书上留痕吗”
保民官抬头,目光朝着上官瞄了一眼,但最终咬了咬牙确定,“上报了人手不足,但是得到的批复是让我等自行解决。官署中档案柜中留有备份。”(显然,他没有在公文中上报改种薯粮)
宣冲挥手让安全局的人等一会,随后冰冷教训:“对下治理,是要讲究“因地制宜”,但是所有“与文件不同的应变操作”,都要上报。这是国法,按照律法怎么判”
一旁的提刑:“怠慢农桑者,革除官职,鞭挞五十,流放南疆。”——这还是提刑听到宣冲前面“情有可原”,所以给了轻判。
保民官脸色煞白,连忙道:“我上报了,没有批示。”
宣冲再一次问道:“留痕了吗”
保民官连忙点头。宣冲:“所有人别动。”
宣冲意识到,这位保民官,改种薯粮,其实是和上官私下通信,并且得到默许。所以再问下就是要直接触碰到,官场陋习了。中下层策名委质的风气还存在,不是一日可以根除的。不过呢,宣冲小心眼记住这件事了,准备日后算账。
宣冲断绝有人通风报信的可能,派遣一旁亲兵去拿证据。
然后宣冲道:“怠慢农桑这罪责,目前还没有看出来。他既然说了薯粮易活,那么就等到成熟后再判。若是低于规定产量八成以下,再判渎职。至于现在!你没有遵照条例办事,去广场上去领十鞭子,等会把所有人喊过来看。”
保民官抬起头,“多谢主公,多谢主公!”——距离薯粮成熟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还有时间补救。
宣冲望着他说道:“后续粮食没收上来,你的头也是要给大家传阅的。”
保民官连忙点头。宣冲不再管他了而是直接问一旁的官僚:“为什么没有批他的请求!一旁高级官僚冷汗直冒”。
宣冲微服私访时,基本不会因为下层犯错,就直接发怒斩杀下层,甚至会为下层犯下的错,找理由轻判,但是涉及到高层那就严肃了。
宣冲逻辑:自己的执政权是自上而下传递,如果是下层执行出现了问题,不按照追溯执行链找上层来追责,单单是严惩砸了按钮都没用,就得顺着按钮电路线向上找。)
高级民政官僚:“我们认为这块地能够完成生产指标,所以没有通过申请。”
宣冲:“你们调查了嘛(调查也是要留痕)”
高级民政官嗫嚅地拿出自己满满当当的出行表,发现没有人手。
宣冲目光冰冷:“没有人手不能从其他县区抽调人手来验证吗”
这时候宣冲遭到沉默。宣冲知晓对面可能是不敢顶撞,选择停止追问。
宣冲:“这个事情写个检讨。”(因为总体本地粮食生产任务完成不错,故小问题不用放大。但小问题必须要点出来,让所有人注意。)
…兵家必须看到危机。…
榆城内,宣冲看着雍水南三个郡的民生报告。所有的郡县,户口都有所增加,北方来的逃难人口都已经安置,并且财赋总共达到了两千三百万钱。在这天下大乱的时节中,这西南方向维持着一种太平盛世的好局面。
只是宣冲治下的太平盛世,恰好撞上了大爻现在千年未有的战乱,这就如同小儿持金于闹市,是非常危险的。
宣冲看着越来越好的数据,表情非常严肃。因为如果接下来这一关如果过不了的话,这里的富庶就会变成了别人奖励军功者的血酬,一座座城池被破后,富者的家财被掠夺,贫者成为奴仆。
因为在这乱世中,“财”不是综合国力唯一,“武”才是根本。
外部诸侯们眼里,宣冲这几年的南征其实是在损耗军事实力。在封建时代,军事实力主要是看“军事人群”的数量。
封建的“军事群体”是需要常年脱产备战的稳固集群,类似于欧洲以骑士阶层为中心的战斗组织,以及东方以将领为核心的部曲。
宣冲在南征过程中,的确是淬炼出了一批战功达到上尉的阶层,且分封到南边区域了。所以总体军事实力看起来反而减少了。
正如大秦被灭时,扫荡百越的秦军并没有回师来拯救大秦。而大秦真正面临危机时,能够整合的,只有初步经过军事训练的骊山罪囚们。
但世人并不知道,宣冲的军事体系并不是“兵将固定”的落后模式。
武官带着家将家丁子弟的落后模式,西方传统骑士家族培养侍从,见习骑士,准骑士那种模式,现在都分配到边缘区了。
宣冲瞅了瞅身旁那些“军校派”,武棱算是一个军校派,但是他成绩是中游;但他身旁的那三个,是宣冲新军校中这三年的年级第一。
每一个,都是五百到八百左右的士官生中杀出来的第一名。
要论身体素质,他们不如武棱;但是要论战术水平、训练安排上,各个都是自己当年的翻版。
傍晚,宣冲带着这批士官们参加了民政会议;在众多民政官震撼中,宣冲将多年积钱全部划入战争用度,并且今年雍州三个郡两三千万的财赋,在新的规划中,直接在军事上分走了一千万。至于整个浱州三个亿的积财,宣冲直接给军事划了一个亿。
紧接着就是讨论“未来各个战线”上最大规模的用途支出事项,接着优先讨论用于铸造火炮,天舟,以及军士们训练时赏赐的酒肉采购等专款专项。
结果大家发现,按照宣冲设置的指标,款项可能不够!在剩余款项只剩下三百万的时候,众人停了下来,然而宣冲让大家不要急,继续大胆算!不够的由自己来补。——宣冲已经知道该如何放债了。
当确定了作战资源后,两天后,总军事战略会议在原先的会议室中召开,参会的人员亦如先前。只是原本坐在前面算账的文官们,现在在旁听席上。
军校中第二期第三期士官们,现在成为会场上主力;武锐这位作为士官学院教导主任的少壮派坐在左侧。右侧是武再兴。
会议开头,用不着说什么虚妄的“动员誓师”;这些将官们看到了他们主公是如何手指所到,“金如泉涌”。他们知晓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在长桌旁,这些正襟危坐的年轻军官们摩拳擦掌。
随着巨大帛书地图展开,帛书上原本模拟的云彩散开后。
宣冲面对这江山:“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