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难兄难弟。(2 / 2)

但她身份摆在那里,身为皇室中唯一的嫡公主,还是太子殿下的胞妹,哪怕她再是低调,也难挡世人的尊敬与主动。

她示意所有人入座后,朝顾荃招手,让顾荃坐到她旁边。

顾荃在无数双羡慕嫉妒的目光中上前,一脸荣幸地位于她下首的座位。

有人道:“这些天来,臣妇日日都派人去大殿下和裴夫人开的铺子买饮子,那些个果茶每一样都好喝,昨天还出一款新的,叫什么冻茶,里面红红绿绿的冻子看着就让人欢喜。”

这些一出,引得好些人参与讨论起来,有说最喜欢菠萝百香果的,还有说最爱杨梅荔枝饮的。夫人姑娘们的宴会,聊些吃的喝的最是相宜,也最不容易出错。当公主府的下人送来她们口中说起的各种饮子时,气氛更是融洽。

说到底她们都属于不请自来,所以当鲁昌公主适时露出一丝倦色时,即刻有人识趣地告辞,一个接着一个。

她看了顾荃一眼,顾荃便没有起身。

最后走的是陆家母女,陆明珠离开之前看顾荃的眼神,满是妒色,还有明显的不甘。

“本宫就怕这样,是以公主府落成几年都未搬出宫。”鲁昌公主叹了一口气,“宫里不得自在,宫外也难有清静,有时候本宫真羡慕你们。郡主这些年闭门谢客,省了多少烦心事。”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芳宜郡主这些年不开门迎客,一是自己没了心气,二是怕别人不喜。

鲁昌公主如何不知道这些,又是一声叹息,“看来无论是谁,不管什么出身,也有自己的不如意和身不由己。”

俩人正说着话,宫里来人,送来一大堆画像。画像上的全是男子,上面还标明着他们的出身,以及喜好所长。

看到这些画像,她转头对顾荃苦笑。

顾荃扯了一下嘴角,也是觉得太夸张。

这些画像不说几百张,上百张绝对是有的,除去京里的世家公子,还有京外的,从画像上来看,皆是青年才俊的模样。

“你看看这个,平日里最爱读书作画。还有这个,也是读书作画,这个也是。他们除了读书作画,就没有别的爱好了吗?”鲁昌公主一连翻了好几章,不管画中的人物如何,那喜好所长皆是大同小异。

不是读书作画,就是习武练字。

“只有这些写出来才能看,否则若是有人说爱好喝酒逛花楼,斗蛐蛐斗鸡什么的,那能看吗?你看看这个,比姑娘家还好看,他若说他平日里喜欢涂胭脂抹粉,殿下能接受吗?”

顾荃这么一说,鲁昌公瞬间被逗笑。

她好似很久没有这么笑过,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这才止了笑,“本宫就知道,你同那些人都不一样。”

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调侃自己,“说不定本宫就喜欢那喝酒逛花楼的,或许涂个胭脂抹个粉的,也不是不行。”

“人皆有所爱,千金难买我喜欢,殿下喜欢就好。”

“你说的对,本宫喜欢就好。”

鲁昌公主笑着,忽然嗓音提高了些,“母后为本宫如此费心,这些画像本宫定当好好挑一挑。”

顾荃不动声色,眼角的余光往门外瞄去,果不其然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衣角。

她心领神会,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这天下男子何其之多,年年岁岁有花开,千姿百态什么样的都有,你慢慢挑便是。你看看这个,年十八,喜诗文好音律,还自小习武,可谓是能文能武。”

“这个真不错。”鲁昌公主接过她递来的画像,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形之中生出默契来,“长的也好,颇合本宫的心意,留下!”

“殿下多挑几个,有备无患。”

她们说说笑笑着,声音传到门外。

解永已在檐下站了好一会儿,听着里面的笑声,好看的眉皱着,桃花眼中有着难得一见的晦暗与烦躁。

最后他实在有些不想听,让宫人进去禀报,说他来送暖房礼。

很快,传来鲁昌公主似被人打扰兴致后,略显几分冷淡的声音,“知道了,让他先候着吧。”

然后继续同顾荃说话,“本宫觉得这个也好,相貌英俊,善骑射,一看就是个身手不凡的。”

顾荃再煽风点火,“殿下多挑几个,到时候再亲自相看,让他们当面展示,想来更能详实些。”

“你说的对,就这么办。”

外面的解永越听眉头越紧,等看到裴郅也来了,当下将他拉到一边,“廷秀,你可得管管嫂夫人。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不仅胆子大,且很是会蛊惑人心。殿下若是和她待久了,必定会被她教坏。”

这话裴郅就不爱听了。

他的玉人儿便是会蛊惑人心,那也是蛊惑他的心,与旁人何干?

“殿下什么性子,旁人不知,你还不知道吗?说句逾越的话,我还怕我夫人被她带偏。”

解永一噎,忽然觉得他们好像难兄难弟。

“廷秀,那怎么办?不能让她们再待在一起,你是没听到,她们俩当真是合得来,一个比一个不知收敛,我们……”

“你们如何啊?”

一听到鲁昌公主的声音,他下意识躲到裴郅身后。

裴郅对鲁昌公主行完礼,看向跟出来的顾荃,道:“殿下,臣是来接人的。”

顾荃上前,向鲁昌公主告辞。

鲁昌公主睨了一眼解永,不冷不热地道:“进来吧。”

还没走远的夫妻俩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荃挑了挑眉,水眸泛光,道:“你看见了吧,有些人别看嘴上说不要,实则是言不由衷。他若真是避大殿下不及,怎会如此?”

裴郅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解永或许就是这样的人。

“还是夫人慧眼识人。”

顾荃抿着嘴笑,暗道这人竟然也学会油嘴滑舌了。犹记得他们初相识时,是何等的高冷薄情,想不到也有会这样一面。

夫妻一出公主府,老袁驾着马车刚到。

马车停在旁边,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马低着头,不时在地上舔着什么东西。顾荃不经意看到,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阳光一照,万物生辉,隐有东西闪耀着细小的光芒。

“那是什么?”她问裴郅。

裴郅立马亲自上前蹲下去查看,修长的手指从地上一抹,凑近一看,再一闻,“是盐,但应该加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