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那是她的小衣!(2 / 2)

南柯悄悄地过来,在不远处等着。

顾荃递了眼色给她后,她才过来,小声将发生的事禀报给一字不落地禀告,末了,道:“姑娘料得没错,那些人还真想倒打一耙。”

顾荃笑了笑,眼底有些冷。

蚂蟥吸不着血了,只会怪人无情。

赵家那些人摆明是想占便宜,便宜没占着,哪里会说她的好,少不得要在外面贬低她,说她的坏话。

她故意让南柯跟去,正是防着这一点。

那边赵颇已止住了哭,还在打着哭嗝,“郅儿,是叔父没用。以前兄长还在时……都是兄长事事挡在叔父前头,他走后……叔父本该护着你,是叔父无能。”

“我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性子我最是知道。”芳宜郡主安慰着他。“你也别哭了,谁家还没有些糟心事。那么一大堆人住在一起,难免人心浮杂,我们都不会怪你。”

“大伯娘……”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听起来很是感动,又有要哭的样子,“我……我实在是惭愧。”

裴郅上前,这才将他扶起。

他紧紧抓着裴郅的手,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郅儿长得越发的像兄长了……”

等到裴郅送他离开时,他经过顾荃身边含着泪多看了两眼,感慨道:“郅儿,你这媳妇不错,叔父真为你高兴。”

顾荃福了福身,目送他们走远。

芳宜郡主不知何时过来,幽幽一声叹息,“这个颇儿,自小就是软弱的性子,耳根子也软。侯府那么多人,事也多,也真是难为他了。”

这样的话,顾荃不好接,唯有乖巧地听着。

“他那个媳妇也是不好说,说要强吧,自身也不硬,若不是靠着罗寺郎,怕是立都立不起来。还有那庶出的三房四房,以前你叔祖父在时还能压住他们。

你叔祖父一走,他们恨不得把侯府给吞了。这些年可着劲的添丁进口,就是想多占些东西,一个比一个吃相难看。”

说到这些事,芳宜郡主其实是有些难受的。

她与赵瀚之是青梅竹马,与赵墨之也是自小相识。赵氏兄弟极其手足情深,当哥哥的护着弟弟,弟弟则事事想着哥哥。

赵瀚之去得早,那些年赵墨之事事先紧着裴府,对她和裴宣母子诸多照顾。哪怕是临终之前,最不放心的依然是他们。

顾荃垂着眸,因她提到了罗谙而有些心情复杂。

她握着顾荃的手,拍了拍,道:“今日这事,你做得好,我早就不耐烦应付那些人了。你现在是我们裴府的当家主母,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祖母也该歇歇了。”

这么多年她撑着自己,确实是有些累了。

顾荃乖声道:“我年纪小,好多事还得祖母提点。”

她欣慰一笑,眉宇间的倦色似乎也有了几分欢喜。

祖孙俩进了屋,说起方才的事,正聊到赵家庶出的那些人时,裴郅送完赵颇回来,那幽深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顾荃身上。

年轻的爱意,哪怕再是隐晦,再是藏得好,落在像芳宜郡主这样历经世事的人眼中,无疑是昭然若揭。

芳宜郡主看着这一双金童玉女般的小儿女,满眼的欢喜与欣慰。

她以手撑着额头,作乏累状,道:“方才又吵又闹的,我脑仁都疼得厉害,可得好好歇一歇。你们也累了,自去歇着吧。”

等到小夫妻俩告退后,她不无期待地对胡嬷嬷道:“我瞧着莲花奴是真喜欢祜娘,祜娘心里也有他。等祜娘身子再好些,他们夫妻恩恩爱爱的,给我添个重孙重孙女的,府里应该也就热闹了。”

赵家那些人吵归吵,闹归闹,但那样的儿孙满堂依旧让她有些羡慕。

胡嬷嬷顺着她的意,说:“郡主放心,奴婢看二夫人气色不错,指不定明年就能给您添个重孙重孙女。”

她笑起来,眼中全是希冀之色。

而此时的裴郅,却在和顾荃说分屋睡的事。

“既然是规矩为大,那这三日府中上下皆要吃素,忌行乐与女色。”

女色?

不会是指她吧?

顾荃无辜地眨着眼,巴巴地看着人。

她倒希望自己是误人的女色,可是她这个女色,在眼前这个正人君子面前什么也不是。说句不害臊的话,或许她脱光光贴上去,这人第一反应不是抱住她,而是给她穿衣服。

但她哪里知道,这些都是她自以为!

事实上是,仅是被她这么看着,有些人就已动了邪念,又不想被她看出来,只能别过脸去,不太自在地道:“应该会有人盯着我们,我搬去书房住几天。”

“也好。”

她知道赵家有些人等着挑自己的错,分开睡确实能堵住别人的嘴。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被人嫌弃。

同时无奈地想着,这人实在太正,正得让人无话可说,且也更能侧面地印证自己的心思不纯和小人之心。

为表自己的贤惠,也为了更增进感情,她主动去书房帮忙铺床。

其实没什么好帮的,书房什么都不缺,一应东西都有,因为这也算得上裴郅以前的另一个起居之处。

书架上的书满满当当,比顾家的书还要多。

顾家百年书香门第,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一些孤本,还有令读书人羡慕的海量藏书。而这里有的书,顾家有些都没有。

顾荃左看右看,居然还发现了好些游记与杂事怪谈之类的书,当下问裴郅,“裴大哥,你这里的书我可以借看吗?”

裴郅哪有不应的,让她想看就随时来取。

她看着那些书,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暗忖着年轻男人的书房里,难道没有那些关于男女圈圈叉叉之类的册子?

这个猜测一起,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光临书房。

书房的门没有锁,也不知是平日就是如此,还是特意为她留的门。裴郅一大早已经去了大理寺,若无意外应是到下值才归家。

她将南柯和黄粱都给支走,说自己今日就在这里看书,让她们自去忙去。

等到她们一走,她就开始找。翻找了好几遍,包括书桌的抽屉与床铺的事沾边的东西都没有。

她说不出是有些庆幸,还是有些失望,暗道难怪那人能对女色不为所动,原来平日里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失望归失望,但她也不光是为了这个而来。

那些游记杂书吸引着她,她沉下心来找了几本,寻了个舒服且隐蔽的位置翻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动静传来,她听到周阳的声音。

周阳是裴郅的随身侍卫,平日里紧随其左右,所以很显然回来的人是裴郅。她刚一起身,忽地不知为何促狭一起,然后屏住呼吸。

进来的人果然是裴郅,而周阳则守在门口。

裴郅将桌上的书一拿,正准备离去时似乎闻到熟悉而让他血脉贲张的幽香。他眸色骤然微沉,看向那密格所在。

顾荃憋了这么久,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从书架缝中看到他坐在桌前。她缓缓起身,意欲从后面吓他一跳。

他低着头,轻嗅着手中之物。

许是太过沉迷,竟然没有发觉书房里还有其他人。

顾荃眉眼弯弯,暗自窃喜着,继续屏着气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探出去,正准备蹑手蹑脚行动时,冷不丁看到他手中的东西,顿时瞳孔一震。

那修长指缝中漏出来的翠色,以及细细的带子……

竟然是她的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