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你终于是我的了,裴夫人……(2 / 2)

顾荃以为他是不喜房中的烛火气与饭菜香,蹙着秀气的眉仔细闻了闻,循着味儿到了熏香炉旁,然后唤南柯进来。

南柯低着头过来,在自家姑娘的示意下换掉炉中的灵犀香,改成鹅梨香。

“裴大哥,我已把香给换了,你现在闻闻是不是好多了?”顾荃到了裴郅身后,娇声问着。

裴郅一听她的声音,只觉刚压下去的气血又涌上来。

不是香的问题,而是他心中的欲。

此前隔着礼数规矩,还有身份,他尚且能忍着。如今他们已经成婚,大可以夫妻之名,行那梦中极尽旖旎之事,仿佛是凶兽出了牢笼,再难控制住。

他慢慢转身,幽深的目光落在顾荃的唇角。

樱嫩的颜色,却泛着一丝油光,像是偷吃没抹干净的那般,刚好让人抓个正着,只恨不得将她困于床笫之间,借着好好惩罚的由头,一口一口把她给吃干净。

她被他看着,不知为何心尖发颤,还不等往深去想,只听到他说:“把嘴擦一擦。”

当下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拿帕子擦嘴。

这时周阳在外面禀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裴郅离开之前,叮嘱她,“不必等我,若是累了你就先安置。”

人一走,她继续坐到桌前吃东西。

南柯和黄粱有眼色地进来,小声说着自己对裴府的观察。一个说赵家的夫人真多,一时半会儿的连长相都记不清。另一个说有人在打听她的身体,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心里不知想什么。

“侯府那一大家子,夫人少夫人的一大堆,奴婢听着都头大。”黄粱感慨着,一副有些怕怕的样子。

“方才那个什么九少夫人,还想套奴婢的话,听着很是眼馋姑娘的嫁妆。”南柯有些不虞,已到近前来侍候顾荃。

顾荃刚想说什么,芳宜郡主掀帘进来。

打眼看到她要起身相迎,老太太连忙制止她,“你且坐下吃你的,这一天折腾下来,我想着你都该饿了。”

胡嬷嬷的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显然也是给她准备的。

她一脸羞赧,“祖母莫怪,我不经饿,裴……夫君体恤,让人送了些饭菜来。”

夫君两个字从口而出,险些烫了她的舌头。

芳宜郡主欣慰点头,“到底是成了亲,莲花奴也知道疼人了。”

胡嬷嬷将食盒放下,说是府里厨子新做的点心,若是夜里饿了,还可以用来垫付一口。这话若是搁在别的地方,倒也没什么,但放在这新婚夜来说,便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暗示。

顾荃低着头,作羞涩状。

芳宜郡主握着她的手,满脸的慈爱,“你还在长身体,想吃就吃,没人敢说什么。”

她小声应着,无比的乖巧。

等到芳宜郡主也叮嘱她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时,不必等裴郅时,她隐隐觉得不太对。

散了髻子,折了头饰,一头青丝如瀑披下,镜中的美人面若桃花,乌黛朱颜冰肌玉骨,眉间那金钿凭添一抹妖艳,端地是娇而生媚,媚而不俗。一垂眸一伤神间,尽是惹人怜爱的楚楚之姿。

黄粱得了她的吩咐,守到外面。

夜渐深,喜烛仍旧烧得欢实,似是要将一切奉献给这春宵之夜。

不知过了多久,前院的喧闹已恢复平静,裴郅送完太子后回来,将入院子,黄粱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惊呼,“大人回来了。”

裴郅进了屋,只听到内室传来南柯小声的劝说,“夫人,大人和郡主都说让你别等,你都乏成这样,怎地还不去歇着?”

“我说过我要对大人好,他还没回来,我怎能独自去睡。你别管我,我再等等……”娇软的声音,在听到掀帘的动静后戛然而止。

红衣乌发的女子,随意地斜靠在锦榻之上,单手撑着头,眼神半是迷离的模样,那娇弱慵懒的姿态,分外的娇媚动人。

那望过来的美目渐亮,乍现欢喜之色,“裴大哥,你回来了。”

不用自家姑娘使眼色,南柯已悄悄退出去。

顾荃像是起得太急,也像是身子还虚着,竟然一下子没站稳,险些摔倒时,人已被裴郅扶住。

她小脸红着,羞赧地咬着唇,像是粗暴地碾碎了那娇艳的粉嫩,泛着心疼破碎的白,叫人忍不住想去好好怜惜一番。

当她被腾空抱起时,心头大喜的同时,狂乱地跳着。

裴郅将她放到床帐内,她满心的期待,生命力的涌入与内心的激动兴奋让她心跳得越发厉害,下意识闭上眼睛。

好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疑惑地睁开眼,裴郅正好扯过轻薄的锦被盖在她身上,淡声道:“早些歇着。”

“……”

所以假成亲就是假成亲,哪怕美色入怀,这正人君子也不为所动。

她遗憾着,又觉得不意外,犹在不死心地勾着人,细白纤细的手紧紧地揪着男人的衣服,弱声娇气地道:“你今晚不歇在这吗?”

“我睡在别处。”

“裴大哥,你说过,一旦我们成亲,不管真假,在外人眼中都是真。新婚之夜你若是睡在别处,传出去世人如何看我?”她说着,眸中已是一片可怜的水色。

裴郅天人交战着,恨不得沉下自己的身体,“你放心,我自有法子,必不会让你被人非议。”

他的理智与欲撕扯着,几乎用尽全力才得已起身。

顾荃看着他按了一下雕花内隔墙上的突起,赫然出现一道暗门。门那边是另一间起居室,一应用物俱全。

“我与你同进同出,旁人不明就里,自不会说三道四。”

“祖母那边……”

“祖母知道,她说你身子弱,合该再养养。”

事到如今,顾荃还能说什么。

她眼见着裴郅进去,然后暗门再次合上。隔着一道墙,再也做不了什么,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再次感叹正人君子难搞。

南柯和黄粱被她唤进来,她指了指那道墙,简单交待了几句,最后道:“你们也别守着,都去睡吧。”

入夜后的裴府,比之顾府的清静有过之而无不及。主子少,是非少,人心也少浮躁,便是下人也睡得安隐。

但她却睡不着,一是有些认床,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亢奋,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翻来覆去直到大半夜,最后才迷迷糊糊地入梦。

夜深无人语之时,唯有那龙凤喜烛还在兢兢业业。

一声轻微的动静后,墙上的暗门打开,一身红色寝衣的裴郅出现,披头散发,其颜如玉,眼眸幽漆,如独行夜间的艳鬼。

他一步步朝那红帐走去,坐在床边贪恋地看着锦被中的美人儿。

喜烛的烛泪不停地滴落,像是喜极而泣,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良久,他俯着身体,温热的气息发沉,“你终于是我的了,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