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界门通道,三人踏入虚无时空的瞬间,刺骨的寒意便顺着毛孔钻入体内。那寒意不同于昆仑雪山呼啸的寒风,而是一种源自规则紊乱的“存在剥离感”,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无形的力量撕扯,连灵魂都随之微微发颤。
林牧的玄铁护腕泛起幽光,试图抵御这股力量,却在接触的刹那迸出火星,护腕表面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游动,像是在无声诉说着这里的危险。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以极细微的速度流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着冰冷的刀片,鼻腔内残留着铁锈般的腥甜气息,仿佛连血液都在这寒意中渐渐凝固。
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体内灵力在经脉中疯狂奔涌,试图与这股诡异的力量抗衡。此刻,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虚无时空中,这声音如同战鼓,激励着他抵抗的意志。
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灰蒙蒙的虚空,死寂得让人窒息。远处,破碎的时空碎片如飘零的落叶般漂浮着,每一片碎片上都倒映着被虚无侵蚀的世界残影:有的是熊熊燃烧的城市,冲天的火光中,扭曲的建筑如同绝望的巨兽,钢筋与混凝土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哀嚎。
街道上还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轮廓,他们仿佛在火焰中挣扎,虚无的力量却如同无形的巨手,将他们的身影一寸寸吞噬,只留下若有若无的痛苦嘶吼在虚空中回荡;那些扭曲的肢体在消散前,还保持着求救的姿势,仿佛在向这冰冷的虚无发出最后的控诉。
破碎的玻璃碴如同锋利的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狰狞的光芒,偶尔有一块坠落,便在虚无中激起一阵诡异的涟漪。仔细看去,涟漪中似乎还能隐约看到城市居民们最后的表情,那是惊恐、绝望与不甘交织的复杂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有的是冰封的森林,参天古树被厚厚的冰层包裹,枝头的积雪泛着诡异的幽蓝,林间的小动物也被冻结在冰层里,保持着惊恐逃窜的姿态,它们的眼神中凝固着永恒的恐惧,而这些画面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消融,如同虚幻的泡沫即将破灭。
冰层下,还能隐约看到一些尚未完全冻结的生物,它们的身体在冰与虚无的双重挤压下,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冰面之上,一道道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时不时发出细微的爆裂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冰冷中濒临破碎。那些细微的爆裂声,在这死寂的虚无中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他们紧绷的神经。
更远处,隐约还能看见一片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的海洋,海水泛着诡异的黑色,不断翻涌着,却听不到任何声响,那寂静比任何咆哮都令人心悸,海面下似乎隐藏着无数张贪婪的巨口,等待着吞噬一切。当黑色海水偶尔溅起浪花,那些浪花在接触到虚无的瞬间,便迅速蒸发,只留下一缕缕白色的烟雾,仿佛在诉说着这片海洋的绝望。
在那黑色海水之中,时不时浮现出一些残破的船体残骸,上面布满了腐蚀的痕迹,宛如一个个沉默的墓碑,见证着这片海域曾经的灾难。仔细观察那些残骸,还能看到船身上残留的船名和标识,以及一些被腐蚀得模糊不清的图案,似乎在向人们讲述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这里的时空规则是混乱的,刚才我们在通道里待了十秒,外界可能已经过了一分钟。”爱丽丝看了眼腕间的时空计时器,那屏幕上的数字正疯狂地不规则跳动,仿佛是一个濒死之人紊乱的心跳。她的机械义眼微微闪烁,将四周的景象不断扫描分析,数据快速在眼前浮现。
空气中的能量波动、虚无生物的行动轨迹、时空碎片的衰变速度,无数信息在她的意识中飞速流转,她的大脑如同精密的超级计算机,在瞬间处理着海量数据,试图找出这片混乱时空的规律。她的太阳穴微微跳动,机械义眼的散热口不断喷出白色的蒸汽,显示着超负荷运转带来的压力,那些蒸汽在虚无中迅速凝结成冰晶,又在瞬间消散。
她的机械义眼表面,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每一个数据都在她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与她过往的知识和经验进行比对,试图从这混乱中找到一丝线索。她的额头上,因为高度集中的精神而布满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虚无的环境中瞬间冻结成细小的冰珠。
突然,前方的虚空泛起诡异的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紧接着,十数只形似蝙蝠的虚无生物张牙舞爪地扑来,它们翅膀展开时,尖锐的边缘竟撕裂出细小的空间裂缝,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