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望着光幕里的影像,沉默片刻,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时,两只渡鸦振翅落在他肩头,突然发出清亮的笑声,声音裹着莫名的畅快,在雷云下飘散开。
奥丁终于开口,声音里卸了几分神王的威严,多了丝不易察的认可:“行吧,过关了。”
话音刚落,女王刚站稳的身子突然晃了晃——她方才为显化星幕已耗尽全力,此刻再撑着硬接后续魔法,星芒在掌心刚亮就骤灭。光矛“当啷”砸在冰面,银袍失去力气般垂落,她像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往后倒去,“扑通”一声坠入海中。
海水瞬间吞没了她的身影,往下是望不见底的黑——晨光被海面挡在上方,深海里只有冰冷的暗流翻涌,连她银袍上的星屑都没了光亮,只余一点微弱的影子,往更深处沉。
我们立刻扑到船边,圣歌的调子急急忙忙撞碎海面,却像被深海吸走了所有力气——歌声刚往下飘了几尺就沉了,连女王的衣角都碰不到,只有冰冷的海水漫过船板,冻得人指尖发麻。
有人攥着船舷的手泛了白,声音发颤,连圣歌都唱不下去了:“这次……难道真要失去她了吗?”
女王的意识像被深海的暗流缠裹,一点点往下沉,银袍在墨色的水里飘成一片淡蓝的雾。她闭着眼,嘴角却牵起抹极轻的笑,像是对着空气里的孩子低语:“看来这次……没法跟你们玩捉迷藏了呢。”
就在这时,海面之上,奥丁缓缓垂首。北辰星突然迸发刺眼的光,光柱如银矛般砸进深海,瞬间驱散了周遭的黑暗——被光芒笼罩的瞬间,虚界里突然飘来熟悉的调子,是那首昨夜她唱给孩子的摇篮曲。
(作者ps:我知道bg密度过高。但是精灵史诗一定要有bg名字放这里了,朋友。《Letder》)
L'ova,l'ovient,
海洋往,海洋来;
光柱轻轻托起女王的身体,像捧着易碎的星子,一点点往海面升。她的银袍在光里重新亮了起来,颈间的珍珠吊坠也跟着泛了光。
Sesarguesburissentnosliens,
它的火焰,织就我们的羁绊
光柱的边缘突然涌来细碎的黑影——是一群灰斑小海豹,圆滚滚的身子蹭着她的银袍,湿漉漉的眼睛在光里闪着亮,像撒在深海里的小星子。
L'obat,l'otient,
海洋动,海洋静;
小海豹们顺着光柱的方向轻轻旋转,灰斑的皮毛在光里泛着软光。它们围着女王,用圆圆的鳍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在叫她“醒来”。
Souffledune,délienosliens,
风卷沙丘,切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女王的指尖动了动,眼睫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眼——她抬手触及海水,指尖传来的凉意让意识清醒了几分,光柱的暖意顺着指尖往身体里钻。
Situentends,
如果你听到了,
小海豹们突然加快了旋转的速度,用圆圆的脑袋轻轻推着她的手臂,把她往海面的方向送。它们的动作温柔得很,生怕碰疼了她。
Letder,
海洋之歌。
北辰星的光柱突然慢慢收拢,凝成一颗泛着淡蓝荧光的珍珠,轻轻落在她的颈间,像北辰星留下的印记,稳稳贴在她的胸口。
C'estonc?urquilge,
那是我贝壳般的心,
一只浑身雪白的小海豹凑过来,用湿软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脸颊,凉丝丝的却透着暖意。女王看着它,嘴角慢慢有了笑意。
Quibatetquisept,
在跳动、在呻吟,
珍珠的光顺着她的血脉流转,她的力气一点点回来,能清晰地听见海面上传来的声音——是两个孩子的哭喊。
Sanstoi,
在没有你的时候。
“妈妈!妈妈!”曜石和月芙扒在船边,小嗓子里满是哭腔,却又带着盼头,“你快回来呀!”
L'opleur,l'orit,
海洋哭,海洋笑;
小海豹们突然齐齐发出软软的叫声,像是在回应孩子们的呼喊。海面越来越近,阳光透过水波,落在女王的脸上。
Bulledebonheurpourskié,
为天空织就幸福的泡沫
海面泛起细碎的泡沫,在阳光里泛着彩虹色的光,小海豹们推着女王,眼看就要冲出水面。
Situentends,
如果你听到了,
女王出水的瞬间,视线里先映出两个孩子举着布娃娃的身影——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泪,却已经笑出了小梨涡。
Letder,
海洋之歌。
她刚想伸手,意识就又晃了晃,幸好族人们的圣歌及时响起,调子裹着暖意,稳稳托住了她的精神。
C'estonc?ur,onenfant,
那是我的心,我的孩子,
女王咬着牙,借着圣歌的力量慢慢站起。小海豹们突然齐齐跃起,用脊背托着她往船边送,族人们伸手接住时,她第一时间就往孩子的方向伸了手。
Quibatetquisep?t,
它跳动着,满是欢喜
“妈妈!”两个孩子扑进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布娃娃蹭在她的银袍上。
L'ourt,l'ocit,
Bravantlèsbeures,lesvents,nuit,
Toutprèsdetoi,
只为靠近你。
女王抱着孩子,眼眶发热时,奥丁的声音从上空传来:“还有两道试炼,不过那是我管不着的范围了。记住你还有两次机会——这一次,也算复活。”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丝温和,“我亲爱的孩子,我亲爱的北极星奥莉拉·马丽内丝,愿你如北辰星般永不落幕。”
圣歌还在飘,雷云慢慢散开,阳光重新落在海面上。两只渡鸦振翅飞向远方,小海豹们排着队在船前游着,尾鳍拍起的浪花里都透着暖意。族人们望着这群小生灵,有人小声感叹:“以前只当是海里的食物,如今倒成了守护我们的使者。”
船底“嘎吱”蹭过浅滩的细沙,终于稳稳停在岸边。海风裹着咸湿的暖意,吹得船帆慢慢垂落,族人们扛着货箱、捧着粮袋,脚步轻快地往岸上走,连木桨靠在船舷的声音,都透着股卸了重负的松弛。
德鲁克抱着那个从鲸腹里带出的木箱,蹲在岸边的礁石旁,目光依旧呆滞——他不看搬货的族人,也不看喧闹的孩子,只定定望着泛着粼光的水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箱壁,指甲盖里还沾着鲸腹的黏液,一句话也没说,像尊钉在岸边的石像。
女王牵着曜石和月芙,我跟在旁边,几人站在浅水里,听着海浪“哗哗”拍岸的声音。孩子们早被水里的海豹吸引,曜石踮着脚,小手轻轻摸上一只灰斑海豹的头,软乎乎的皮毛沾着海水,蹭得他指尖发痒;月芙蹲在旁边,小声跟海豹说着话,指尖碰了碰海豹湿漉漉的鼻子,惹得海豹甩了甩尾巴,溅起的细水花落在她手背上,她咯咯地笑出声。
没过多久,海里的海豹开始往深海游,一只接一只,灰斑的身影渐渐变成远处的小黑点。最后只剩那只浑身雪白的小海豹,它晃悠着圆滚滚的身子,挨个蹭过来——先蹭了蹭女王的银袍下摆,星屑落在它背上,闪了闪;又蹭了蹭我的手背,湿凉的触感里带着点软;最后用湿软的鼻子碰了碰曜石和月芙的小手,惹得孩子们又笑起来。
它抬头望我们时,突然抬起前肢拍了拍水面,“波溜,波溜”的叫声软乎乎的,像含着颗甜梅子,可爱得让人想把它抱在怀里。然后它猛地往后一退,小小的身子高高跃起,尾巴沾着阳光的金辉,像裹了层碎星,顺着光的臂弯,“扑通”扎进海岸的浅水里,只留下一圈圈泛着光的涟漪,慢慢往深海的方向散去。
我们站在岸边,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再转头看向眼前的土地——海岸线蜿蜒向远方,远处是茂密的陌生树林,风里带着从未闻过的草木气息,脚下的沙粒触感也与故乡不同。
这是一片未知的新大陆,所有的故事,都要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了。
船底蹭过浅滩细沙时,发出细碎的“嘎吱”声,面包人撑着木桨,把船稳稳泊在岸边。他袖口沾着沙粒,手里还捏着那盏小烛台,转头看向我们时,眼里带着点好奇的笑:“朋友,你说在这片斯拉夫的土地上,咱们会遇到什么?那传说里的冬之女神,会欢迎咱们这些异乡客吗?”
没人能答他的话,只有海风裹着远处树林的气息,轻轻吹过。面包人也不追问,指尖捏着烛芯轻轻一掐——烛火晃了晃,最后一点火星坠在沙粒上,余温还没散,他就把烛台揣回怀里,声音裹着夜的软:“愿北辰星指引你,穿透前头的迷雾和风雪。大伙儿累了,早些歇着,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