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极光幻海(2 / 2)

用你怀里小丫头的笑声?

还是……」

他指尖划过舵轮,留下道浅浅的火痕,语气轻得像耳语:

用你永远困在鲸腹的旧梦

换她此生不见波涛?」

德鲁克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却没敢动——幻影里的骸骨,是他当年被困巨鲸的噩梦。洛基见状,笑得更欢,脚尖一点船板,猛地跃上桅杆;周身的极光突然裂开,碎成千万个恶作剧:有的是假奥丁的独眼在云端眨动,有的是小火焰化成的小丑在翻跟头,还有的凑到船工耳边,小声说些不着调的玩笑。

「哭什么!笑啊!」他立在桅杆顶端,神杖往空中一扬,火焰炸出朵烟花,「当命运本身就是个拙劣的玩笑——

不如把我的火焰塞进神坛的裂缝!

看哪!连奥丁的独眼都在云端里

——眨了一眨!」

洛基突然收了笑,指节一弹——“啪”的脆响炸在夜空中,比极光的裂响还突兀。

话音未落,漫卷的极光突然像活物般疯缠过来!银红交织的光带劈开水面,狠狠拽着船队往不同方向扯,主船刚晃了晃,旁侧的小船就被光涡吞了影,连族人们的惊呼都没来得及散开,就被极光捂得严严实实。眨眼间,原本整齐的船队散成碎片,只剩我们的船悬在光海里,四周全是晃眼的光,连星辰的方向都辨不清。

他晃着神杖,杖尖的火焰跳得更欢,语气里满是戏谑的得意:“听好了我的考验是——从这极光迷宫里摸出路!”

“你们要是能顺着光缝找到真正的航向,算你们命硬——我啊,自然乖乖收了法术,送你们一程,不添乱。”他故意顿了顿,指尖勾出个小丑翻跟头的火影,火影还冲我们做了个鬼脸,“可要是没找到呢?”

“给我当三年小丑逗乐子,怎么样?”话刚说完,他又自己笑了,神杖往极光里一点,寒气顺着光缝漫过来,“哎,不对——这极光裹着的可是芬布尔之冬的余寒,用不了半天就能把你们冻成冰雕,到时候连咧嘴笑都难,哪还当得了小丑?”

说着,他往光涡里退了半步,身影渐渐融进极光里,只留声音飘过来:“慢慢找啊——我在迷宫尽头等着看你们的笑话!”

歌引航·光海聚

极光裹着冷雾翻涌,我和女王立在船首,身旁的族人攥着船桨,眼神里满是慌。光带在四周晃得人睁不开眼,连海风都似被搅乱了方向——我们只领着小半团队,其余人早被极光拆得没了影。女王按住我按琴的手,声音斩钉截铁:“诗人,唱歌!用你的琴音当引,把散了的族人聚回来!”

我指尖猛地拨响萨尔纳加琴,弦音撞破极光的嗡鸣,混着即兴的调子漫开:“极光幻海火焰生,洛基响指变迷宫……”琴音裹着北辰星的微光,往光海里钻,像根无形的线,往四面八方牵。

另一侧,德鲁克的船在光涡里打转。船工们握着木桨的手发颤,有人忍不住喊:“舵手!这光太乱了,我们该往哪走?再绕下去,怕是要冻透了!”德鲁克却突然抬手按了按耳朵,粗眉皱着,侧头往光海里辨——“别慌!”他突然低喝,指着左侧光缝的方向,“听!有奥尔瓦的歌声!跟着声音走!”

远些的光带里,埃尔黛尔正攥着红衣下摆,骂了句“该死的洛基,竟玩这招!”,身旁的法师们急得搓手,族人们望着四周的光墙,眼底发怯。忽有缕微弱的歌声顺着风飘来,埃尔黛尔眼睛一亮,立刻五指并拢,掌心凝出淡红火光:“Hljóeberekupp,(声音,我承载升起)íhitrua.(向天空轰鸣。)M?lirínsunns,(我口中之言,)áilliheia!(跨越诸界传达!)”

咒语落时,火焰猛地炸开,把歌声裹着往光海里推——原本微弱的调子瞬间亮了,像盏灯,在极光里晃得显眼。德鲁克的船率先朝着歌声冲,埃尔黛尔的船紧随其后,光带被船身撞开,三道船影在琴音与咒语的牵引下,朝着中心的光缝慢慢靠近,连极光的乱流,都似在为这缕联结让路。

(洛基身影在极光中渐淡,笑声化作韵律迸溅)

「金冠斟满星辉醉,

虹桥钓起旧船队!

琴弦裂帛哭又笑——

终局躲在骰子哪一面?」

(尾音与彩虹一同收束于夜空,唯余硫磺气息在冰雾中盘旋)

迷航叹·乐子神戏

极光的余韵还缠在船舷上,族人们刚扶着船板站稳,就有人忍不住骂出声——船工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拍着船板叹气:“妈的,这个乐子神啊,折腾人没个够!”旁边的法师跟着点头,手里的法杖还在颤,显然没从刚才的迷宫里缓过来,吐槽声裹着风,满船都是无奈。

女王站在船首,银裙上还沾着极光的碎光,抬手扶着额角,指尖轻轻按了按眉心,无奈地轻摇头——眼底没了之前的锐利,只剩对洛基这出闹剧的没辙,连披风的下摆晃着,都似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意味。

我抱着萨尔纳加琴,指尖蹭过还发烫的琴弦,心里忍不住琢磨:天下的乐子神,性格怎么都一个样?爱折腾人,还专挑人紧绷的时候添乱。想着又摇摇头,暗自叹气:算了,比起私下里那个叫“存在”的家伙,洛基还算收敛的。

再看船队,刚从极光里钻出来,还没辨清方向,铁轮就又碾上了之前的光痕——左兜右转,船工们一开始还慌着调整航向,后来发现不管往哪开,船尾的光痕都在绕圈,索性哭笑不得地放慢了速度。反正折腾来折腾去,最后总能转回中心点,倒不如省点力气,等着看那乐子神接下来还想耍什么花样。

北辰献祭·冥府再遇

凛冬的寒气顺着船缝往里钻,族人们的呵气成了白雾,女王望着极光未散的夜空,轻轻叹息,声音裹着冷意:“再这么跟洛基耗下去,不用他动手,大家都会冻死在这光海里。现在,只能用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你!”埃尔黛尔猛地上前一步,红衣下摆扫过船板,眼里满是急色——她太清楚“没有办法的办法”意味着什么,话到嘴边,却只剩这一个字,攥紧的掌心渗出了汗。

我抱着萨尔纳加琴的手紧了紧,琴音的余温还在指尖,却早没了之前的轻快:“我知道了,我会守在这里唱圣歌,等你回来。这是要施展能破局的大魔法了吧?”

女王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望向头顶的北辰星,银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古老的咒文从喉间滚出,每个音节都带着神性的庄重:

“jarna,hlye!

(北辰星,聆听!)

Meyjarblóe,vakna!

(少女之血,苏醒!)

Leieljóa,brautryeja!

(征途闪耀,前路开辟!)”

咒文落下的瞬间,三道卢恩如尼石从她袖中飘出——代表“启示”的?石先亮,淡金光晕裹着符文;接着是“庇护”的?石,暖白光纹漫开,像层软甲;最后是“水流”的?石,幽蓝光波涌动,与海面呼应。三块石头依次悬浮至当空,光芒交织成网,映得整个船队都泛着神圣的光。

下一秒,女王的身体化作点点淡蓝光芒,顺着光网往上飘,尽数涌入天上的北辰星——星子猛地亮了数倍,一道光箭从星核射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轰”地击碎了漫天极光幻梦!光雾散尽时,北辰星的光芒又落回船上,重新凝聚成女王的身影,她却没再站起,只是静静躺在铺着兽皮的甲板上,银袍上沾着星屑。

“哈哈哈哈!”洛基的笑声突然从云端涌出,没了之前的戏谑,多了几分认账的爽快,北极光带突然变了方向,在海面铺出条笔直的光路,他的声音裹着风飘来:

“北辰星屑沾银袍,

女王俯仰冥河潮!

海拉茶凉添新盏——

不好玩了!你过关!”

埃尔黛尔蹲在女王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袖角,无奈地叹口气,抬头望向我,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唉,又是这样。唱歌吧,诗人,把她喊回来。”

冥界大厅的白骨王座旁,海拉晃着骨瓷茶杯,看着突然出现的女王,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调侃:“又来我这儿‘仰卧起坐’啦?这才多久,你族里的歌还没唱完呢。”

女王靠在雾色里,语气依旧从容,甚至带了点笑意:“来都来了,你总得买点茶点招待我吧?总不能每次都让我站着喝凉茶。”

“都说事不过三,这茶点可不能给你。”海拉放下茶杯,指尖点了点杯沿,“吃了冥府的东西,你可就真回不去了。差不多了,别磨蹭——你族人的圣歌,都快把我这冥界的雾震散了。”

圣歌的调子穿透冥界的冷雾,裹着北辰星的暖意,撞在白骨王座上:

(Salvanos,stelaris,

拯救我们吧,海洋之星,

Etrega,

天上的女王)

海拉晃了晃指尖的魂珠,眼底闪过丝促狭的笑,语气却没了之前的戏谑,多了点难得的松快:“你看,说洛基洛基到。下次见——最好别再来了,门口那只冥犬都把你当成熟客了,再这么跑,下次见你怕是要摇尾巴讨食了。”

女王望着雾外传来歌声的方向,嘴角轻轻弯了弯,声音裹着星芒的余温:“下次见。”

话音落时,圣歌的光裹着她往雾外飘,再睁眼时,已是船上熟悉的兽皮甲板——淡蓝星屑从她睫毛上落下,银袍还沾着冥界的雾,却已能感受到舱内传来的暖。

“呀!”一声软乎乎的叫唤传来。女王偏头望去,只见曜石正扶着船板,小短腿晃悠悠地往前挪,另一只手还抓着片晒干的花瓣;他走得不稳,每一步都像在踩棉花,却笑得眉眼弯弯,突然看见苏醒的女王,眼睛一亮,晃着身子扑过来,小拳头轻轻砸在她的膝头——这是小王子第一次在船上学会走路,脚步虽浅,却踩得满船都是细碎的暖意。

单轨船的铁轮碾过平静的海面,溅起的水花沾着北辰星的光,船灯里的烛火晃悠悠的,映得面包人指尖的火石泛着淡光。他靠在船舷,想起之前洛基的闹剧,忍不住笑了:“刚跟那诡计之神折腾完,倒还真觉得他有趣——极光里拆船队、扔火玫瑰逗人,那些小花招,够咱们往后航船时唠好几回。”

话锋一转,他收起笑,故意压低声音,语气里裹着点神秘:“不过啊,前头的路可没这么轻松了。接下来,咱们要遇上的,是头能掀翻整支船队的巨大神话生物。”他顿了顿,没再多说,只挑了挑眉留足悬念,“至于这巨兽藏在哪个浪头下,会跟咱们演一出怎样的故事,暂且不表。”

说着,他抬手掐灭船灯的烛火,最后一点火星坠入夜色,只剩头顶的北辰星亮得清晰。“朋友,等明儿烛火再亮时,咱们就接着讲这巨兽的事儿。”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