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光芒灼灼:“‘星纹符牌可引极光之路’!这兽皮记载的是一种方法!这枚星纹,是一种符牌的形状!它能引导某种力量,指向北极星(北辰)的位置,最终显现出一条由极光铺成的道路!这‘极光之路’,恐怕就是通往下一个‘星坠之地’的路径!”
“符牌?引极光?”陆子铭听得咋舌,“这玩意儿听着比老张的内力还玄乎!那符牌呢?总不能就画个图告诉我们有这东西吧?”
陈青梧的目光再次落回兽皮上,手指点向星纹图案旁边几个更小的、类似分解图的标记:“看这里!符牌似乎…不止一块?像是…可以组合?”她眉头紧锁,仔细辨认着那些细微的断裂线标记,“兽皮记载的信息很关键,但符牌本身的下落,可能还需要……”
话音未落!
“嗡——嗡嗡嗡——!”
一阵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引擎咆哮声,如同狂暴的野兽在喉咙里滚动,骤然撕裂了冰隙外呼啸的风雪屏障,清晰无比地灌入三人耳中!这声音近在咫尺,带着金属的狰狞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在上面!冰崖顶!”陆子铭脸色剧变,猛地抬头望向他们刚刚逃离的悬棺区方向。
几乎同时,张骁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把将青铜匣和兽皮塞进陈青梧的背包,低吼如同炸雷:“走!进冰缝深处!快!”
冰隙深处幽暗曲折,仿佛巨兽的咽喉,吞噬着最后一点天光。张骁打头,青铜剑横在身前,剑锋上凝聚的寒意几乎要冻结空气。陈青梧紧随其后,紧攥着古剑的手骨节发白,背包里那承载着“极光之路”秘密的青铜匣和兽皮,此刻重若千钧。陆子铭垫后,不时紧张地回望,发丘天官对危机的感知像细密的针,不断刺戳着他的神经。
头顶冰层传来的震动越来越清晰,不再是模糊的引擎轰鸣,而是沉重的脚步踩踏冰面发出的“咔嚓”碎裂声,间杂着金属装备碰撞的冷硬脆响。追兵,已然踏上了他们刚刚存身的平台!
“三个方向!散开!给我搜!那东西一定被他们藏在透冰层,如同秃鹫的尖啸,充满了贪婪与凶狠,“找到人!更要找到那个盒子!雇主说了,活的死的都要,但东西必须完整!”
“头儿,这冰缝太深太窄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迟疑。
“废物!用绳索!给我吊下去!他们跑不远!注意冰壁上的痕迹!”那个被称为“头儿”的声音充满了暴戾。
绳索摩擦冰壁的“沙沙”声开始响起,如同毒蛇游走,快速向下蔓延。危险,正从头顶垂直降临!
张骁眼神锐利如鹰隼,飞速扫视着前方幽暗的冰隙。右侧,一道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挤过的冰缝隐藏在几根粗大冰柱之后,入口处垂挂着厚厚的冰帘,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他当机立断,一把拉住陈青梧的手腕,触手冰凉,低喝:“这边!”
三人如同受惊的岩羊,敏捷地闪入那道狭窄的冰缝。陆子铭最后一个挤入,慌乱中背包蹭到一块凸起的冰棱,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拉动枪栓的“咔嚓”声,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该死!”陆子铭低骂一声,脸色煞白。
张骁猛地将他往里一推,自己则如同壁虎般紧贴在冰缝入口内侧的冰壁上,屏住呼吸,全身内力收敛到极致,青铜剑斜指地面,剑尖微微颤动,蓄势待发。陈青梧在更深处,古剑无声出鞘半寸,冰冷的剑身贴着她的手臂,随时准备暴起。
冰缝入口处垂挂的厚重冰帘,成了他们唯一的屏障。
一道刺眼的光柱,如同死神的探照灯,猛地从上方射下,粗暴地撕开了入口处的昏暗。光柱在冰帘和嶙峋的冰壁上疯狂地扫动、切割,将那些万年寒冰折射出光怪陆离、不断跳动的惨白光影。雇佣兵沉重的皮靴踩踏冰面的声音近在咫尺,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如同鼓槌敲打在三人紧绷的心弦上。
光柱停顿了一下,直直地打在入口那层厚厚的、如同瀑布般垂落的冰帘上。冰帘内部冻结的气泡和杂质在强光下纤毫毕现,形成一片混沌模糊的光影。
“头儿,这里有条缝!里面好像挺深!”一个雇佣兵的声音就在冰帘之外,近得仿佛能感受到他喷出的热气。
张骁的肌肉绷紧到了极限,青铜剑的剑尖微微抬起一丝,瞄准了冰帘晃动时可能暴露的缝隙。陈青梧的呼吸几乎停滞,握着剑柄的手心沁出冷汗。
“蠢货!看清楚!那是冰溜子后面冻住的死路!”那个嘶哑的“头儿”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斥骂响起,伴随着一记枪托重重砸在旁边冰壁上的闷响,“痕迹呢?脚印往哪边去了?别他妈浪费时间!”
光柱又晃动了几下,似乎有些不甘心地扫过冰帘,最终移开了,投向冰隙更深、更开阔的另一侧。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开始向远处移动。
“呼……”陆子铭长长地、极其轻微地吐出一口浊气,后背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冰壁上。
强光远去,冰缝内重新陷入一种更令人窒息的幽暗。唯有三人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擂动的声音。青铜匣里那张记载着“极光之路”的古老兽皮,其上的星纹在黑暗中仿佛烙铁般滚烫。通往星坠之地的符牌尚未现身,而嗜血的追兵已如跗骨之蛆。深不见底的冰隙迷宫在前方展开,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寒冰之下,远古猛犸守护万载的终极秘密,正牵引着他们走向更致命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