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命令潜伏在波斯各大军团中的‘火种’，以清君侧、保卫圣女的名义，即刻起兵，向泰西封进发！我不管他们用什么理由，我只要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制造混乱！我要让整个波斯，都烧起来！”

“第三，”安娜希塔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通知潜伏在长安的‘蛰龙’，唤醒他。告诉他，计划有变，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执行最终方案——‘焚城’！”

“焚城？”副手失声惊呼，“殿下，三思啊！‘焚城’计划一旦启动，我们在长安数十年的布置将毁于一旦，‘蛰龙’也必死无疑！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了！”

“底牌，就是用来掀的。”安娜希塔的声音冷得像冰，“李承乾以为他赢了？他以为他把战火引向了拂菻，他的长安城就高枕无忧了？”

“我要让他知道，最致命的毒蛇，永远都藏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毁了我在波斯的棋局，我就烧了他的都城！他想让我一无所有，我就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我要用一场席卷长安的大火，为这场游戏，画上一个最绚烂的句号！”

副手看着状若疯狂的安娜希塔，浑身冰冷。他知道，这位殿下，是真的被逼到了绝路，要开始不计后果地报复了。

“可是……殿下，我们呢？”副手颤声问道，“库思老三世和大唐人很快就会对神殿动手，我们……”

安娜希塔的目光落在了那棵在“神迹”中枯木逢春，如今又开始迅速枯萎的圣树上。

“三天后，是祈福日。”她幽幽地说道，“我会按照原计划，巡游全城。”

“什么？”副手大惊失色，“殿下，这太危险了！这等于是把自己送到他们的刀口上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娜希塔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所有人都以为，库思老三世会在那天动手。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成为瓮中之鳖。”

“他们都错了。”

“祈福日的巡游，是为我准备的舞台。但那一天，真正的主角，不是我。”

她转过头，看着那名忠心耿耿的副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冰冷的理智所取代。

“你，长得很像我，对吗？”

副手愣住了，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从今天起，你就是圣女安娜希塔。”她说着，缓缓抬起手，竟是要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纱。

“殿下！不可！”副手吓得跪倒在地，“我……我怎敢……”

“这是命令。”安娜希塔的声音不容置疑，“三天后，你会代替我，坐上那辆最华丽的圣驾，接受万民的朝拜，也接受……他们的刀锋。”

“你的牺牲，将为我的金蝉脱壳，创造出最完美的机会。你的死，也将成为点燃波斯内战，最猛烈的那一捆干柴。”

“拂菻会记住你的功绩，你的家族，将因此获得无上的荣耀。”

副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看着眼前这位他崇拜、敬畏了半生的女人，眼中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选中的、殉道者般的狂热。

“我……遵命！为殿下效死，为帝国尽忠，是我至高的荣耀！”他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

安娜希塔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走到密室的阴影中，打开了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了另一张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很好。”她将面具递给副手，“现在，让我们开始吧。我要亲手把你，变成我。”

密室的烛火摇曳，将两个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