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李承乾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熟悉的,嚣张又自信的笑容,“她想看我们跟波斯打,孤偏不!孤还要跟波斯皇帝手拉手,一起唱着歌,把她这个挑拨离间的老鼠揪出来!”
“所以,孤的第一道命令,让‘蜃’带着活蹦乱跳的博士去见波斯皇帝,就是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告诉他,你家里进贼了,而且这贼还想烧你房子!”
“孤的第三道命令,公开宣布联手调查,就是要做给全西域看,我大唐是来讲道理的,不是来打仗的。谁要是再在中间搞事,谁就是破坏和平的罪人!我们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把那个女人逼到了墙角。”
“至于这第二道命令……”李承乾的目光投向沙盘最西边,那里是一片代表着海洋的蓝色。
“安娜希塔不是觉得拂菻很远,可以高枕无忧地看戏吗?孤就派我们大唐的钢铁舰队,去他们家门口逛一逛,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兵临城下’!”
“她想玩阴的,孤就跟她玩阳的!她想看两虎相争,孤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狮象联手’!”
李承乾一番话,说得是酣畅淋漓,指挥部内的气氛也从刚才的憋闷,瞬间变得热血沸腾。将领们眼中的疑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大悟后的极度兴奋和崇拜。
高!实在是高!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太子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直捣黄龙,釜底抽薪!
“殿下英明!”众人齐声喝道,声音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佩。
就在此时,长安的电报也到了。
李世民在甘露殿收到“国使遇刺,博士垂危”的八百里加急后,当场就把最心爱的一方琉璃砚台给砸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真当朕提不动刀了吗!”李世民气得浑身发抖,在殿内来回踱步,身上的龙袍都带起了风。
“陛下息怒!”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连忙劝谏。
朝堂之上,以兵部尚书侯君集为首的主战派,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唾沫横飞地要求立刻发兵西征,踏平泰西封,活捉圣女,以雪国耻。
整个长安城,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肃杀之气。
李世民被吵得头疼,他既愤怒于波斯的“挑衅”,又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在他被架在火上,几乎要下达西征动员令的时候,李承乾的第二封电报到了。
王德颤颤巍巍地将译好的电文呈上。
李世民一把抢了过来,只看了一眼,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什么?联合调查?保持克制?”李世民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这臭小子在搞什么鬼?他被人捅了一刀,不喊疼,反而要拉着捅他的人去抓凶手?他脑子被驴踢了?”
“陛下,太子殿下此举,必有深意啊!”长孙无忌连忙说道。他和李承乾打交道多了,深知这位太子绝不是个肯吃亏的主。他这么做,肯定是在憋个大招。
“深意?朕看他是得意忘形,昏了头了!”李世民气不打一处来,但终究没有立刻发作。他想起了儿子在扬州那场惊心动魄的金融战,想起了他在西市广场公审皇叔的雷霆手段。
这小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李世民拿着那张薄薄的电报纸,在殿内走了几十个来回,把地上的琉璃砚台碎片踩得咯吱作响。
满朝文武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天子的最终决断。
许久,李世民猛地站定,将电报纸狠狠拍在龙案上。
“罢了!朕就再信这臭小子一次!”
“传朕旨意!命兵部、户部,暂停一切西征动员!但全国兵马枕戈待旦,随时听候调遣!”
“朕倒要看看,他李承乾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要是这次给朕搞砸了,朕亲自去撒马尔罕,把他绑回宗人府关禁闭!”
天子一言九鼎,旨意一下,整个甘露殿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刚才还叫嚣着要打仗的将军和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满脸的错愕和不解。
不打了?就这么算了?
这剧本,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