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山谷里燃起了几堆篝火。

许映月坐在一堆篝火旁，给最后一个伤员包扎伤口。整整一个下午，她几乎没有停歇，处理了三十多个人的伤病。

“谢谢你，姑娘。”一个老妇人握着她的手，“我这条腿疼了半年了，今天终于不疼了。”

“别客气，应该的。”许映月收拾着医药箱，里面的药品已经用了大半。

黑虎走过来，脸色比白天缓和了不少。

“许大夫，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都是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黑虎在她旁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们也不想这样。”

“我知道。”许映月点点头，“你们只是想活下去。”

“我以前也是当兵的，在边境服役三年。”黑虎看着篝火，“退伍后回到老家，本来想好好过日子，结果遇上旱灾。”

“地里颗粒无收，家里的老人孩子都饿得不行。政府说有救济，但是我们跑了十几个部门，一粒粮食都没拿到。”

许映月听着，心里越来越沉重。

“后来听说这边有活干，就带着全村的人一起过来了。”黑虎苦笑，“谁知道到了这里，根本找不到工作。”

“老人孩子饿得走不动路，我们这些当家的，只能想办法弄点吃的。”

霍云霆和姜可欣坐在另一堆篝火旁，听着黑虎的话。

“那些人质呢？”霍云霆问道。

“什么人质？”黑虎愣了一下。

“前天你们抓的那些人。”

“哦，那几个啊。”黑虎摆摆手，“没有抓人质，是几个商人路过的时候，我们截了他们的货。”

“人呢？”

“放了，只是拿了点粮食和钱，没伤害他们。”黑虎解释道，“我们虽然饿，但不是畜生。”

姜可欣冷哼一声。

“说得好听，抢劫就是抢劫。”

“你！”黑虎的脸色又变了。

“可欣，别说了。”霍云霆拦住她。

许映月站起来，走到他们中间。

“现在争论这些没有用，关键是要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黑虎问道。

“你们不能一直待在山里，这样下去迟早出事。”许映月分析道，“而且冬天快到了，山里根本过不了冬。”

“那我们还能去哪里？”一个流民绝望地问道。

“政府会安排的。”霍云霆说。

“政府？”黑虎嗤笑，“政府在哪里？我们从老家逃到这里，哪个政府管过我们？”

“那是因为你们的方法不对。”霍云霆试图解释。

“方法不对？”黑虎站起来，“我们跑断腿求爷爷告奶奶，求了半年，连口饭都要不到，这叫方法不对？”

“你们这些当官的，嘴里说得好听，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把我们赶走！”

霍云霆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们明天下山，会向上级汇报你们的情况。”

“汇报？”黑虎冷笑，“汇报完了呢？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们怎么办？”

“会有人来处理的。”

“谁来处理？什么时候来？”黑虎步步紧逼，“万一你们一走，就带着军队来抓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霍云霆皱眉，“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抓人的。”

“谁信啊？”一个年轻人站起来，“你们今天说得好听，明天就变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