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剖心(感情戏)(2 / 2)

错良缘 雨山雪 1702 字 17天前

他蹙眉,正要上前解释,却被陈稚鱼抬手阻住。

“你不必说,我都懂。”她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波澜,“你想说,所作所为皆是为我好,怕我卷入风波,怕我受半分辛苦。可你有没有想过,这般‘为我好’,反倒让我与你隔得越来越远?”

“阿鱼……”陆曜喉间微动,想辩解,却被她打断。

“你定是觉得我不知好歹吧?”陈稚鱼抬眼,眼底带着一丝自嘲,“做陆家少夫人,金山银山任取,锦衣玉食无忧,我却偏不满足,非要想着自己去拼去闯。所以你便替我做了决定,觉得不让我受累,便是对我最好。可大少爷,为一个人好,从不是这般模样啊……你说你爱我,可你的爱,全是掌控,是压迫,是你的‘自以为然’,从来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炉中炭火依旧噼啪作响,火星明灭,却再也暖不透这屋中的寒意。陆曜望着她疏离的神情,喉间像被什么堵住,那句“我只是怕失去你”在舌尖打转,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一个大男人,如何能叫她知道,自己心里那隐秘的不安,随时可能失去她的不安?

陈稚鱼转身,一步步走向内室,声音轻飘飘的,带着难掩的疲惫:“罢了,再说下去也是徒劳,大少爷,我们都累了。你回去吧,我也该歇息了。”

陈稚鱼话音落,屋内陷入短暂的死寂,只剩炭火噼啪声衬得气氛愈发凝滞。

陆曜望着她决绝的背影,脚下似灌了铅,在走与不走间犹豫片刻,猛地抬手抹了把脸,大步上前,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任凭陈稚鱼挣扎扭动,手臂却如铁箍般纹丝不动。

“事情没解决,是时候未到,并非你我之间的问题。”他声音发紧,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执拗,“你我本是夫妻,为何要分院而居?今日,我就不走!”

这霸道的紧扣,带着几分野蛮的强硬,让陈稚鱼心头惶然。她太清楚,这是他又要“用强”的征兆。

忆起前几日他那般粗鲁的对待,心头一急,话语便没了半分情面:“陆曜!你堂堂陆家大少爷,凡事只需顺你心意,稍不如意便要强来,这般行事,就不觉可耻吗?”

可耻?!

这话如针般扎进陆曜心口,他抱她的力道骤然松了些,却依旧未放。低头望着她泛红的耳尖,听着她带着颤意的斥责,喉间发涩:“可耻?可若不强留,你便要与我隔着这扇门,隔着这分院的距离,日日冷淡相对。阿鱼,至亲至敬夫妻,我想留在你身边,有什么可耻的?”

陈稚鱼挣扎的动作一顿,被他这番不讲道理的言论,说的无语至极,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却只觉浑身发凉。

“强留便能留住吗?”她低声反问,语气里满是疲惫,“陆曜,你这样做我不喜欢,即便能困住我的人,也困不住我的心。这般强来,于你于我,都是煎熬。”

陆曜将脸埋在她颈间,呼吸间满是她身上的清芬,却暖不了彼此冰凉的心。他沉默着,手臂却又缓缓收紧,声音沉闷:“哪怕是煎熬,我也认了。只要你还在这合宜院,只要你还是我的妻,总有一日,我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陈稚鱼闭了闭眼,一行清泪悄然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他手背上。那微凉的触感,让陆曜浑身一僵,抱她的力道,终究还是松了几分。

“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陈稚鱼声音发颤,带着压抑许久的委屈与愤懑,“你若真将我视作妻子,而非物件,便不会这般肆意妄为——你高兴时予些温存,不悦时亦凭心意拿捏,万事皆要顺你心意,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我不喜欢你这样,不喜欢你的蛮横,不喜欢你将我死死压制,想亲便亲,想褪我衣裳便褪,全凭你一己私欲,何曾问过我愿是不愿!”

这番话如惊雷般在陆曜耳边炸响,已是极重的控诉。他猛地愣住,松开几分力道,怔怔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与颤抖的唇瓣,眼底满是错愕。

“你我夫妻,水乳交融本是人间乐事,从前你分明也有欢愉,不是吗?”他语气带着几分慌乱,试图寻回一丝余地,“阿鱼,你方才说的,都只是气话,对不对?”

他仍未读懂她话里的核心——她怨的从不是夫妻间的温存,而是那份温存里全然的掌控与不被尊重。

只当她是一时置气,却不知这话已在她心头积压了许久,字字皆是寒心之语。

更有锥心之言,她说不出,她有时甚是觉得,床榻之上的他对自己的态度,轻佻到让她觉得自己骨头轻贱。

白日若是不理他,到了夜里,他便要想方设法的夺取她的呼吸,她的目光,那不像是对妻子的爱重,更像是狎弄、戏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