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听见有人进门,目光炯炯地望了过来,看见来人是姜绾时,惊讶地“啊”了一声。
“姜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怎么,看见我有些失望?”姜绾微微一笑,“听说你为了救朱雀受了伤,我特意来看你恢复得如何了。”
霜白面色发白,气色却不错,闻言不好意思道。
“属下这是小伤,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不必逞强,朱雀说你伤得很重,性命可能不到一月。”
姜绾解开斗篷,坐在了床榻一侧。
“我颇通医术,让我为你把把脉,说不定还有得救。”
霜白咽了咽口水,连忙想躲开,可姜绾已经将手指搭了上来。
“的确很重。”姜绾收回手,面色冷冷的,“很重的风寒。”
“我竟不知,东宫的暗卫这么金贵,小小风寒之症,都要用雪莲来医。”
霜白结结巴巴:“姜夫人,您,您别误会,属下是受了很重的伤,险些就死在幽州了。”
他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多亏太子殿下照料,这才捡回一条命啊,属下这病很严重,光从脉象上是看不出来的,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是么?”
姜绾轻笑一声,打开了随身的盒子。
“那也不枉朱雀牺牲自己,为你求得这株雪莲了。”
“牺牲自己?这是什么意思?”霜白问。
“天山雪莲,价格昂贵,朱雀这些年独来独往,没攒下什么钱。”姜绾道,“为了短时间内凑到银子,她与人签了卖身契…”
“什么!”
霜白腾地一下翻过身,扯开被子蹦下了床。
“卖身契?她怎么这么糊涂,这东西是随便签的吗!那她后半生怎么办?”
他急吼吼道。
“姜夫人,您快告诉我,她是与谁签的?这王八蛋,不是趁人之危吗!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姜绾道:“你还是快将雪莲煎药,免得浪费了朱雀的一番好心。”
“煎什么药,风寒而已,算得了什么病。”霜白一把抓过佩剑,急道,“现在救朱雀要紧。”
跑出门后回头一看,姜绾仍然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旁边是一脸无语的裴玄。
霜白当即反应过来了什么,表情尴尬地僵在原地。
姜绾将雪莲放在了桌上,面色冷冷的。
“霜白公子,幽州一行多亏你照顾朱雀,也算帮了我的忙,这株雪莲就当做谢礼,日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可你若是将主意打到朱雀身上,就别怪我不客气。”
霜白连忙摆手,急得脸色发红:“姜夫人,您误会了,属下只是,只是…”
他双眼微微瞪着,十几岁的少年,面容透着天真与朝气。
而朱雀已经年近三十。
经历了嫁人,被抛弃,在外颠沛数年。
两人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
姜绾目光平静。
从那日朱雀别扭的神态中,她看得出来,朱雀对这个比她小了十几岁的少年动了心。
朱雀心性恪纯,从前的日子过得很苦。
今日她来此的目的很简单。
她不能眼见朱雀再次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