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当初朕给你们毒药的时候,朕说了什么?”
男人会想起当时的情形,喃喃道:“你说......只要我们存在一天,便有碍玥妃娘娘的清白,会有人用这一点做文章,对付玥妃娘娘......唯有我们消失,这件事才能彻底结束......”
“是的,”薛泽接过他的话:“朕说的,是让你们消失,而非要你们死。”
“当初朕离开皇宫,前往江南,将保护玥儿的重任交给你们,你们是朕从皇城护卫军中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尤其是你们几个......”
那几个最先中毒冲进来的,是当时身负重任的几人,他们离苏玥最近,所以毒发之后最先冲了进去......才会在失去理智之下,碰到了苏玥......
薛泽继续道:“朕给你们的,从来都是双向的选择,若是你们愿意喝下毒药,忠心于朕,为了帮助朕,帮助玥儿,宁愿牺牲,那恰恰说明,即便让你们活着,你们也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京都,永远不会成为别人攻讦玥儿的工具。”
“相反的,若是不愿意,那便是朕看走了眼。”
“所以,当时选择喝下毒药的,都活了下来,朕为他们准备了新的身份,让他们远离皇宫,后半辈子吃穿不愁;相反,你选择了逃走,那朕只有对你痛下杀手了......”
男人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
那他背负了这么久的,刻骨的仇恨,又算什么?!
还是说......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一定是你骗我的,就为了救这个女人的命!”
他说着,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搭在苏玥脖颈上的刀晃来晃去,看得薛泽心脏紧缩。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你可记得魏琼?他父母双双离世,家中只剩他一人,因为护卫军事务繁忙,无法日日供奉双亲,便将双亲牌位安置在了南安寺中,在离开京都之前,他来过一次南安寺,将他父母的牌位也带走了!”
“南安寺的主持可以作证,还有他取走父母的牌位的时间,也应该有登记,你可以翻找查阅,证明朕所说之事的真假!”
对方的神情,明显地松动了。
他不信佛,却知道南安寺的主持,是位德行兼备的高僧,对方是不会说谎的。
而且现在事发突然,薛泽也没有机会跟对方串供。
“好!叫他过来,若你所说有半分虚假......”男人紧了紧手里的匕首,“你知道后果!”
南安寺的主持老和尚正在诵经,突然进来了几个暗卫,将周围的人都遣散走了。
紧接着,一个面容可怖的男人,和一个容貌艳丽的男子一起进来。
薛泽走在他们身边,“大师,这位......是朕的朋友,他有些事情要问你,大师如实回答他的问题就可以了。”
男人来的时候,匕首已经从苏玥脖颈上取下来了,抵在了苏玥的后腰上,稍微有不对,他会立刻下手。
他很快向主持核实了薛泽所说。
得知真相之后,男人有些无法接受:“不......怎么会这样......他们还活着......”
男人分神之际,手中突然一阵剧痛,匕首当啷一声落地,而他发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
他的手臂,突然遭受一击,手臂骨头整齐折断,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而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为了避免被偷袭,不许任何人在他身边。
刚刚动手的,不是暗卫,也不是薛泽,而是眼前的老和尚!
薛泽在男人受伤之后,眼疾手快地将苏玥一把扯到自己怀中,死死护住,又朝着几个暗卫高喝:“拿下!”
失去了人质,又断了一只手,男人很快被暗卫制服。
而薛泽心有余悸地上下检查苏玥的全身,当看到她青紫的脖颈,和上面的血迹,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一阵阵钝痛。
“朕给你找大夫,一定能治好的,你受惊了,是朕不好,朕来晚了......”
薛泽将苏玥死死拥入怀中,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眼眶发涩。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失去苏玥了。
天知道,当他看到苏玥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苏玥被薛泽抱得喘不上气来,又因为喉咙疼说不了话,挣扎着推开了薛泽。
她张了张口,用口型道:“孩子,还在院子里。”
刚刚只留下了一个小太监保护孩子,她不放心。
薛泽立马吩咐暗卫分成两拨,几个把刺杀的男人捆起来看好,另外几个赶回去查看孩子的情况。
做完这一切,薛泽又赶紧让人找来大夫,给苏玥医治。
大夫看过之后,说苏玥脖颈上的刀伤还好,是皮外伤,也不深,用点药,很快就能好,后续好好保养,连伤口都不会留下。
反而是最开始被男人掐住脖颈,伤到了脆弱的喉管,很是麻烦,恢复需要很长时间,只能吃流食,还说不了话。
苏玥听完大夫的吩咐,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后推推薛泽,看向主持老和尚。
薛泽朝着老和尚拱手:“大师,多谢了,今日真是多亏你了!”
他对男人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包括魏琼父母的牌位,的确是在他离开的时候被带走的。
他唯一算计了对方的地方,是主持老和尚。
对方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十分高强。
以老人家的道行,一定一眼就能看出蹊跷,借着对方对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救下苏玥。
老和尚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无妨,皇上有空多给南安寺添些香火就好。”
“对了,皇长子的名字,现在已经可以选了,两位要现在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