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车后,她看着四周环境,眉头皱得更紧。
楼道里狭窄昏暗,墙面上贴满各类小广告,空气里混杂着潮湿与油烟的气味。
姜清清皱着眉,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前停下。
她抬手,敲响了门。
里面传来不耐烦、又掺着几分矫揉造作的女声:
“谁啊?外卖放门口就行!”
姜清清没说话,再次抬手,更用力地敲了敲。
“烦不烦啊!说了放门口!”
里面的声音带上了火气,踩着拖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嘴里还不满地嘟囔着。
门锁“咔哒”一声被拧开。
当林婉儿看到门外站着的不是外卖员,而是面色冷然、眼神锐利如刀的姜清清时。
她脸上的不耐瞬间僵住,转为极致的惊骇,整张脸“唰”地惨白。
“你……你怎么会找到……”
林婉儿的声音尖得劈叉,几乎是本能的就要用尽全力狠狠摔上门。
姜清清却仿佛早已料到,几乎在同一瞬伸手死死抵住门板。
“砰”的一声闷响,厚重的防盗门重重砸在她手腕上。
她眉都没皱一下,仿佛那痛楚不存在,只一双冷眼盯着门后那人惊慌扭曲的脸。
“看见我,很意外?”姜清清的声音比眼神更冷,带着一种几乎是戏谑的残忍:“你以为躲在这种老鼠洞里,我就揪不出你了?”
林婉儿拼尽全力脸都憋红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门被姜清清一寸寸推开。
透过渐宽的门缝,姜清清冰冷的目光落在对方写满惊慌、甚至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声音平静,却字字千钧:
“林婉儿,好久不见。”
林婉儿踉跄后退,门被彻底推开。
阳光涌入昏暗屋内,照亮她毫无血色的脸和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
姜清清一步步走进这间逼仄凌乱的屋子,目光如冰刃扫过对方的脸。
“找我二婶?费尽心思搭上她,你想做什么?”她声音不高,却压迫感十足:“你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林婉儿眼神闪烁,背抵上冰冷墙壁,强装镇定: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二婶?姜清清,你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姜清清冷笑,从包里抽出一叠文件甩在她面前。
纸张散落一地,清晰呈现资金流水、通话记录,及几次她会面二婶的模糊照片。
“这些,也是我污蔑你?里面的日子还没待够,想再进去一次?”
证据砸在眼前,林婉儿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嘴唇哆嗦。
那句“再进去”彻底击垮她心理防线,尖声叫道:
“我…我没做什么!我就是找到了那个蠢女人!告诉她…告诉她,你妈在医院快不行了而已!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告诉她事实!”
“没做什么?”姜清清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你没给她钱?就她那抠搜样,会自己买高铁票赶过来?”
“林婉儿,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孩?”
林婉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绝望的嘶哑:
“是…我是给了钱又怎样?但这事不是我主使的!你妈死也怪不到我头上!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姜清清看着她这副急于撇清又色厉内荏的样子,心底涌起巨大的悲愤和鄙夷。
“林婉儿,没了男人,你就只会做这种阴沟老鼠的勾当?”她语带淬毒,直扎对方痛处:“除了盯着我、给我使绊子,你还会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躲在这种垃圾地方,不就是你最厌恶的生活吗?”
“是!我是过街老鼠!”林婉儿突然激动起来,眼神疯狂,指着姜清清尖声大笑:“但我不好过,你又好到哪儿去!啊?姜清清!”
“你的好女儿姜晴悦——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吧?!”
“顾家承认过你们吗?当年你和温应川还没断干净,就跟顾言乱搞!结果呢?顾言转头娶了江晚怡,把你像破鞋一样甩了!可你呢?居然偷偷给他生孩子!哈哈哈哈!你说你女儿不是小三是什么?她身上流的就是不干不净的血!!”
“你闭嘴!”
那些字句像毒针扎进心口,尤其是牵扯到晴悦——
姜清清一直紧绷的理智瞬间断裂。
她眼眶赤红,几乎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林婉儿脸上!
“啪——!”
清脆的掌掴声炸响在房间里。
林婉儿被打得踉跄撞墙,脸颊红肿,却捂着脸发出更加疯狂的笑声:
“怎么?被我说中痛处了?姜清清,你就只会动手吗?你打得再狠,也改变不了你女儿就是个——”
话音未落,姜清清已被彻底激怒,再次扬手——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从门外闯入!
男人强有力的手臂一把从身后抱住几乎失控的姜清清,将她牢牢锁进怀里。
温厚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按住她颤抖的肩,低沉嗓音碾过她耳畔:
“清清,冷静下来。”
“为这种东西脏了手,不值。”
他微凉的唇几乎贴着她耳廓,气息灼热:
“把她交给我,一切有我。”
是顾言。
他的出现像定海神针,瞬间镇住狂澜。
姜清清被他紧紧箍在怀中,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只剩急促的喘息和通红的眼眶。
林婉儿看清来人,脸上的疯狂笑容瞬间僵住,转为极致的惊惧。
她算计了一切,却没算到顾言会亲自出现在这里,用这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护住姜清清。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顾言甚至没看她一眼,只低头专注地凝视怀里的女人,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的泪。
动作温柔得与方才的强势判若两人。
也正是在这片死寂中,窗外由远及近传来尖锐清晰的警笛声。
林婉儿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
她瘫软在地,眼中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只剩下全然的灰败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