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的大手轻轻拂过魏蓉的脸颊,笑道,“那一天很快到来。”
阿尔斯兰痛快喝下陈酿,挽留道,“你留下来?”
魏蓉点点他的额头,“说傻话,现在什么时候?我等二爷身披霞光迎接我。”
魏蓉转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刚才还深情款款的眼睛迸发出狠厉,就在她掀起帐包帘子的一刻,身后传来嗙的一声响,阿尔斯兰痛苦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魏蓉走出帐包,鞑靼人燃起火堆庆祝战斗的胜利。
大王子的帐包里传来哭声,再回头看看二王子的帐包,一片死寂。
魏蓉冷笑一声,她回不去了,鞑靼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
薛晚棠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今日是出月子的日子,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讲究,发臭的身体和头发急需清理。
一个月时间,柳芊若褪去胎膜,一天一个样。
薛晚棠只觉得小孩越看越顺眼,倒也没有旁人说的那么惊艳。
舒舒服服泡个澡,秋莲给薛晚棠通发的时候,前院小厮来报,赵钊带着个病人求见,希望夫人能救他师傅一命。
薛晚棠一愣,赵钊的师傅不是蒙加?蒙加应该在战场,怎么来了巴托城?
薛晚棠要起身,被秋莲摁住,“夫人,你刚出月子,师傅说你不易走动劳神,那个什么赵钊,你别理他,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让夫人看病。”
薛晚棠拍拍她的手,“别这么说,我们治病救人,要有恒心,爱心,医者仁心,知道吗?”
秋莲不管,“我得听国公爷的话,国公爷走前都交待过我,让我照顾好夫人,我不能犯错,我怕国公爷怪罪我。”
薛晚棠笑笑,“国公爷不会怪你,是我自己要去救蒙加,谁也拦不住。”
秋莲勉强答应,还在想着去找清虚药师劝住薛晚棠。
薛晚棠看出她的心思,道,“你去找我师傅,我师傅是医痴,这个病人他肯定看,到时候我倒是闲着了,却对你十分不满,甚至生出防备之心,这就是你想要的?”
秋莲这才想明白清虚药师这么安排的用意,保护薛晚棠母女,至于她,还是忠心于薛晚棠吧。
薛晚棠赶到前院,管家已经把蒙加和赵钊安排在客厅。
薛晚棠一进门就问,“是蒙将军受伤了?”
赵钊正趴在蒙加身上哭,看到薛晚棠进门,慌忙站起身又给薛晚棠跪下,“夫人,求你救救我师傅。”
薛晚棠走近,蒙加裤子已经沾满鲜血,树枝做的担架上也浸满血迹,
再往上看,蒙加下腹一个刀口,衣服被刺破,胳膊处的刀口还在汩汩流着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你把人葱鞑靼运过来,怎么还在出血?”薛晚棠不解。
赵钊哭道,“鞑靼到巴托城的官道已经被堵死,师傅这一路好了坏,坏了好,明明一个时辰的路,偏偏走了一整天。”
薛晚棠不关心这些,她盯着蒙加的眼睛,从刚才开始他就一动不动。
薛晚棠伸手搭上蒙加的脉搏,神色越来越凝重。
赵钊慌了,“夫人,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话?”
薛晚棠收回手指,缓缓道,“赵钊,你师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