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河笑了,望着越来越像妹子的薛晚棠,眼眶微润,“舅舅答应你。”
白先河走出前厅,发现柳朝明一直静静坐在暗处,急忙施礼,“国公爷。”
柳朝明缓缓站起身,“夫人的心里话都向舅舅说清楚了,舅舅这边打算如何应对?”
白先河略蹙眉,“白家生意与九皇叔捆绑在一起不过一年,也好脱手,只是要找一个丝滑的借口倒是不容易,国公爷可有指示?”
柳朝明,“北梁不日会与鞑靼宣战,已经迫在眉睫,之后事情的走向现在还无法预测,夫人即将生产,我不想让这些事扰她心绪,至于九皇叔这边,舅舅可以一个字,拖。”
白先河,“拖?”
柳朝明,“九皇叔的意图掩饰很深,可也有蛛丝马迹,北梁与鞑靼开战,九皇叔必然下场,这时候舅舅再与他撇清关系倒也来得及。”
白先河略迟疑,柳朝明严正道,“乱臣贼子总归会遭世人唾弃,论战力,九皇叔必然不敌皇上,就算我战死沙场,也不会让他染指皇权。”
白先河心一惊,他刚才迟疑那一下确实想到这个问题,万一九皇叔夺了天下,他是不是错失了为家族荣光的机会。
可柳朝明毅然决然,这份坚定更是必胜的信心,现在做选择,无非就是在柳朝明和九皇叔之间做选择,白先河心里透亮了,不管怎么选,辅国公柳朝明都无人能敌。
白先河,“草民知道了,请国公爷放心,我们白家绝对不会给国公爷拖后腿。”
柳朝明盯着白先河的眼睛,嘴角浅笑,“舅舅,上一个想篡位的大皇子已经病入膏肓,以大胤如今的国力,任何人,有任何想法都会被扼杀在摇篮中,与其在乱葬岗和诛九族之间跳跃,真不如握着银票游山玩水来得自在,舅舅,你说是不是?”
柳朝明比薛晚棠说得要透,要狠,在柳朝明的话中,白先河带着白家已经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白先河,“国公爷,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这些,今日之后,你看我行动吧。”
第二日,白先河主动去别院见九皇叔。
两人许久未见,相谈甚欢。
席间,九皇叔瞧出白先河眉间略显憔悴,关切地问,“白掌柜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旅途劳累所致?”
白先河眼角含泪,突然捂脸痛哭,“九皇叔,我可能命不久矣。”
萧沛清大惊,“白掌柜何出此言?”
白先河,“昨日清虚药师看出我眉间暗黑,便给我把脉,谁知发现我肝肺受损严重,还无药可医,叮嘱我务必静养,随时观察病情,想到我操劳一生换来如此结局,心痛啊。”
萧沛清,“这,那你有何打算?”
白先河,“待国公夫人生产后便返回江南,儿孙无人能继家业,全部变卖,这个时候我才体会,万贯家财在健康面前都是浮云啊。”
萧沛清愣住,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