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请不要在用餐时间逼我加班(1 / 2)

法斯诺行省,边陲重镇,血蝎城。

这座城市的名字,就像是直接从最粗糙的劣质羊皮卷上撕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散发着铁锈与血腥的味道。

这里的街道,是用坑坑洼洼的黑石铺就的,缝隙里塞满了不知多少年的污垢与凝固的暗色液体。

空气中,常年漂浮着三种主旋律:劣质麦酒发酵的酸腐气,壮汉们永不干涸的汗臭,以及时不时从某个阴暗巷口飘来的、淡淡的血腥味。

这里是亡命徒的乐园,是赏金猎人的交易所,更是秩序与律法的真空地带。

当陈默穿着他那身干净得仿佛会发光的蓝白色运动服,晃晃悠悠地走进城门时,感觉自己就像一滴纯净水,滴进了一锅煮沸了三天的地沟油里。

格格不入。

实在是太格格不入。

街道两旁,那些靠在墙角,眼神如鬣狗般四处逡巡的魂师们,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那眼神,不像是看一个人。

更像是屠夫在打量一头自己走进屠宰场的、白白胖胖的羔羊。

“啧,这地方的空气质量,比我上辈子公司楼下那条小吃街的下水道还差。”

陈默微微皱眉,内心疯狂吐槽。

“还有这帮人的眼神,怎么回事?一个个跟没见过活人似的。难道我这身运动服,是这个世界的顶级奢侈品?限量款?”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那副人畜无害的学生模样,配上这身与环境完全脱节的干净衣服,在这些刀口舔血的家伙眼中,就等于额头上写了四个大字——“我是肥羊”。

陈默无视了那些贪婪的目光,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找到血蝎帮的总部,用最省力的方式解决掉这个麻烦的源头,然后赶紧回去,继续享受他的“静心暖玉床”。

这趟差事,纯属被迫加班,连加班费都没有,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他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至少桌子上没有明显血迹)的面馆,走了进去。

“老板,来碗牛肉面,多加香菜,面要硬一点。”

陈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熟练地吩咐道。

面馆里鱼龙混杂,充斥着大声的吹嘘和粗俗的笑骂,简直就是地下世界信息交流中心。

陈默一边等着面,一边百无聊赖地听着周围的交谈,权当是免费的背景音。

“听说了吗?血蝎帮的蒙多老大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十万金魂币,就为了买一个叫‘拳王’的小子的命!”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将一杯麦酒灌进喉咙,大着舌头说道。

“十万金魂币?我的乖乖!那小子是抢了教皇的老婆吗?这么值钱?”

“谁知道呢!悬赏令上就说那小子穿着一身古怪的蓝白衣服,实力极强,一拳就端了黑风寨!我看八成是夸大的,黑风狼那废物,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摁死他!”

“哈哈哈,就是!不过十万金魂币啊……这笔买卖,要是干成了,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陈-默的眼皮跳了一下。

好家伙,自己这加班任务,还自带KPI考核的?十万金魂币,听起来不少,但换算成自己每天的躺平时间,这性价比也太低了。

他内心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着:“十万金魂币,够我买多少打五折的临期商品?够我在铁拳门白吃白喝多少年?不行,这趟加班,亏大了。”

就在这时,他点的牛肉面被端了上来。

卖相一般,牛肉切得跟纸一样薄,香菜也蔫不拉几的。

陈默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感觉自己这趟出差的体验感,差到了极点。

他挑起一根面条,正准备送进嘴里。

突然。

面馆那本就破旧的木门,被人一脚粗暴地踹开。

“砰——!”

巨大的声响,让整个面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群气息彪悍的魂师,如狼群般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只剩下一只独眼的壮汉。

他那只独眼,像鹰隼一样锐利,扫过全场,所有与之对视的赏金猎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是‘饿狼’的团长,‘独眼狼’!”

“妈的,这煞星怎么来了?他不是去追杀星斗森林那边的叛逃魂王了吗?”

“看样子,他也是冲着那十万金魂币来的……”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恐惧的窃窃私语。

独眼狼,六十五级魂帝,法斯诺行省最顶尖的赏金猎人团团长,以心狠手辣和追踪能力著称,死在他手上的同级别魂师,没有二十也有一打。

他的出现,让面馆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然而,独眼狼的目光,在扫过全场后,最终,定格在了那个正悠闲地坐在窗边,唯一一个没有抬头看他,依旧在专心致志地对着一碗面条发呆的少年身上。

以及,少年身上那件,在悬赏令上被描述得清清楚楚的,价值十万金魂币的……蓝白色运动服。

独眼狼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贪婪的笑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带着手下,大步流星地走到陈默面前,身后的人立刻散开,将整个面馆的出路都封锁得滴水不漏。

“啪!”

一张血红色的悬赏令,被独眼狼狠狠地拍在陈默的餐桌上,震得汤汁都溅了出来。

“小子。”

独眼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默,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霸道。

“你这身衣服,很值钱啊。”

“是自己跟我们走一趟,把脑袋交出来,还是……让我们帮你体面体面?”

他身后的饿狼团成员们,全都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狞笑,魂力在体内涌动,随时准备动手。

整个面馆死一般寂静,所有食客都用一种混杂着同情、幸灾乐祸和恐惧的目光,看着那个不知死活的“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