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正琢磨着回诺丁学院是吃红烧肉盖饭还是吃大排面，冷不丁被问了一句，下意识地回答。

“啊？”

玉小刚闻言，身体剧烈一震，仿佛得到了什么惊天的启示！

“‘啊’？是‘混沌’！是‘无极’！我明白了！”

他激动地在笔记上飞速写着：“‘道’的修正，并非基于任何一种我们已知的逻辑！它源于‘无’，源于万物诞生之前的‘混沌’！祂不是在‘修改’，而是在‘重新定义’！天啊，这才是真理！”

陈默：“……”

他决定闭嘴，专心思考晚饭。

今天晚上食堂吃什么呢？

唐三则默默地跟在后面，他不再开口，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在对陈默每一个细微动作的观察之中。

他看到陈默因为脚下有块石头硌脚而换了一步。

在唐三眼中，这是“道”在规避与“顽固”的旧秩序产生不必要的冲撞，是“无为而治”的体现。

他看到陈默因为阳光刺眼而抬手遮了一下。

在唐三眼中，这是“道”在宣告，即使是日月之光，也需在“真理”面前稍敛其锋芒。

小舞是唯一正常的。

她追着蝴蝶，采着野花，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那三个神神叨叨的男人，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就在这时，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发生了。

他们正走在一片相对空旷的林间小道上，陈默的脚步，忽然毫无征兆地向左平移了半步。

那一步，迈得极其自然，极其随意，就像是走路走累了，随便换个姿势。

然而，就在他落步的瞬间。

“啪嗒。”

一坨黏糊糊的、带着酸臭味的白色鸟粪，精准地落在了他刚才脚尖所在的位置。

快一分，会落在身前。

慢一分，会落在肩上。

不多不少，不偏不倚，仿佛是这片天地都经过了精密计算，只为错过他的衣角。

空气，瞬间凝固了。

小舞追蝴蝶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惊讶地张大了小嘴。

唐三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

而玉小刚，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从天灵盖贯穿到脚底，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骇然，再到一种近乎癫狂的狂喜！

“预知……不是……这不是预知！”

玉小刚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嘶吼，他双手死死地抓着那本笔记，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一片惨白。

“预知，是看到‘未来’，然后去‘躲避’！”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一脸“好险”表情的陈默，声音因为极致的亢奋而剧烈颤抖。

“而‘尊上’他……他没有躲！”

“你们看到了吗？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仿佛他本就‘应该’站在那里！”

“这不是‘躲避未来’！”

玉小刚的理论再一次完成了惊人的飞跃，抵达了一个凡人智力无法触及的领域。

“这是‘修正因果’！”

“在‘鸟粪落下’这个‘果’即将发生的前一刹那，‘道’，便已经提前修改了‘陈默站立’这个‘因’！”

“祂不是在与时间赛跑！祂是……时间的制定者！”

“这片天地间发生的一切，都必须按照祂的步调来运转！不是祂在适应世界，是世界在主动迎合祂的脚步！”

“这不是‘神之预判’，这是……名为‘因果’的闲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