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戏!?可能吧。”
单英将手里抠出来的木屑扔到水里,回头看着关阳等人道:
“不止村民,那些头领也都变了。
之前喊着要等着臧渠帅杀回来的那些人,在得知了刘备的赋税政策后,也都熄了抵抗心思。呵呵,他们都想着,谁家给的租税低,就给谁缴税!”
单英说到这里,摇摇头呵呵笑着,最后看向张宇道:“张头领,让我随你等出海吧,这地方...俺虽然生长于此,现在却觉得太过陌生。”
“好说,海上逍遥,可比你这小地方畅快得多!”张宇没有拒绝,上前与之把臂闲谈起来。
另一边,关阳坐在木桶上,眼睛呆呆的望着这片他才战斗过的土地,一时不知道前路为何。
这一次的破袭,尽管杀伤了不少刘备军的兵卒,可关阳心中却没有多少畅快,因为他知道,那些死在他手上的,都不过是些二流部队,根本不是那支在战场上给了斥候营沉痛一击的精锐骑兵。
“关兄弟,想什么呢?”
忽地,耳畔响起了一个温和声音,关阳回头,正巧看到那个始终笑呵呵的杜掌柜。
“杜掌柜,我就是想着,这场仗的意义在哪?
本来,我等的到来,是为了那些惨死的小民复仇,是为了青州在刘备手下经受苦难的百姓,这是大义。
可而今,百姓自己都投降了,我等厮杀又有个什么意义?”
“关兄弟多虑了,怎会没有意义?
没有我等的搅乱,刘备会在前线停战?
没有我等的支援,这些百姓也不能将声势闹大。
你以为,百姓从刘备口中得到的那些允诺,是一次烧粮便能获取的?
这样的行动,青史之上还少了?可你看到哪一个皇帝向小民低了头?
是他刘备仁义,心怀仁慈不愿对小民动手?
当然不是!是臧霸等人在前线牵制,是我等在后方捣乱,是内部逐渐压不住的百姓怒火,逼迫此人做出的这样的选择。
这个世道,你不握紧刀子好好展示下武力,便没有上桌的资格。”
杜五一口气说了很多,也让关阳对此前发生的一切脉络都有了了解,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杜五见关阳重新振作,很是欣慰的拍拍对方肩膀道:“有个活计,正需要你这等精兵强将,干不干?”
“杜掌柜你,是何人?做的又是何等活计?”关阳没有立即作答,反而很惊疑的看了对方几眼。
杜五在腰间布袋里掏了很久,这才掏出一块黄铜色的腰牌,接着扔给了对面的关阳道:
“主公麾下黑衣卫,青州分部头领杜五。”
关阳一听黑衣卫的名号,当即便皱起了眉头,这不怪他,早在军中时,兵卒们就极为厌弃那些时刻准备着向上头打小报告的黑衣卫。
但而今的关阳一想到自己早就从军中脱离了出来,脸上便一阵释然,接着仔细观察了对面这位大腹便便的杜五,怎么也想不到,军中人人谈之色变的黑衣卫,会是个如此痴肥的中年人,这样的人,三五个上前都近不了他关阳的身。
杜五似乎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审视,大拇指点了下自己的胖脸哈哈道:
“不像?不像就对了,做探子,就是要泯然众人,你这样的,要是去做探子,第二天尸体就飘在渤海洋上了。”
“这....杜头领这是要拉我进黑衣卫?”
关阳没有接话,径直将腰牌递了回去,抱拳问道。
“正是!青州分部行动组组长,类比军中,相当于司马,手下有两百军额。”
杜五不做废话,这次从怀中掏出个小巧腰牌扔了过去:“这是你的腰牌,关兄弟意见如何?”
关阳扫视了眼附近隐隐将他们隔离的护卫,一把将腰牌握在手心。
“进!为何不进,正愁日子太过舒坦呢!”
“哈哈,关兄弟真是爽快人。”杜五见此暗暗松了口气,上前搂住对方哈哈笑道。
“杜大哥说的两百军额呢?在哪儿?”
辅一接下职务,关阳便关心起了手下军额之事。
杜五打个哈哈:“呵呵,这事嘛,青州分部初设,诸事未定,正是大展宏图之际。”
关阳白了对方一眼,径直怼这位上司道:
“也就是说,没人?那钱呢?给钱也行,某有些老兄弟刚刚退伍,颇有些不愿种地的。”
“呵呵,钱嘛,黑衣卫每年从财部支取的钱财都是有限的。青州初设,钱粮要等明年才有。”
关阳真觉得自己接下了个烫手山芋,脸上表情像是遭受诈骗一般,瞪大了眼睛盯住杜五道:
“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你还要我办事,这不是为难人吗?那你说说,能给我什么?”
杜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知道关阳上船了的他也不瞒着,直接摆明车马道:
“嘿嘿,别说老哥欺骗与你,青州这三五十人我都与你便是。至于物资,廖城码头上,有一我黑衣卫仓库,内里的武器不少。
除此外,就要看关兄弟的手段了。”
关阳深吸一口气,强压着给这老货一拳头的冲动,他评估着自己的家当,击杀公孙瓒为他挣来了两百金的赏金,这些钱财可都还在他的腰包里揣着呢。
想到这里,关阳愈加怀疑的看向面前的死胖子:“这厮莫不是看上了某的钱财?”
“关兄弟,我实话与你讲。
其实咱们黑衣卫从前,主要也就是干些收集消息,然后向后传递的活计,以隐蔽性为主。
可上个月,在蓟城左近,主公的眼皮子底下,一船火药竟然被人劫夺而走。
为此主公暴怒,将那片儿的黑衣卫清理个遍。
到了今日,便要求各地的黑衣卫要配备专门用于刺杀、侦察,反谍的行动组。”
杜五说起那些同僚的下场,都不由打个寒颤,听说大多人被发配到了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听到杜五讲起这件事的缘由,关阳才稍稍放下忧虑,当即抬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