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巨大的水流突然从她唇边涌出，不像寻常喷水那样细碎，反而带着股韧劲，直直冲向院中的积雪。

水流落在雪堆上，“哗啦”一声冲开个缺口，积雪顺着水流往两侧散开，转眼间就把门口的路清出了大半。

小灵玩得兴起，又调整角度。

让水流绕着院子转了圈，把屋檐下、石阶旁的厚雪冲得只剩薄薄一层，连院角那棵老梨树下的雪都被冲得露出了黑褐色的枝干。

“你这家伙，又调皮。”维亚裹着厚棉衣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

“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他说着，还把自己的围巾又往她脖子上绕了圈，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

小灵回头冲他笑，嘴角还带着点水汽：“这不是怕明天雪冻住，走路滑嘛……你看，现在门口多干净。”

维亚无奈地摇摇头，却没松开手，只是把她往屋里带：“进去吧，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冻，还是床上暖和。”

小灵顺从地跟着他进屋，看着他熟练地铺好厚褥子，又把暖炉往床边挪了挪，心里软得发疼—。

前他在城里，冬天大概也只能自己裹着厚被子取暖，哪有现在这样有人惦记着冷暖。

两人并肩靠在床头，盖着同一条厚棉被，暖炉里的炭火偶尔发出“噼啪”声，映得帐子都泛着暖红。

小灵把脚悄悄伸到维亚腿边，隔着棉裤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忍不住往他身边又凑了凑。

“你以前在城里，冬天晚上都做什么呀？”

维亚想了想，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还能做什么，下班回去煮碗面，坐在窗边看会儿雪，就早早睡了。”

“有时候加班晚了，路上的雪都冻成冰，走一步滑三步，回到家连口热汤都没有。”

他顿了顿，转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

“哪像现在，有热粥喝，有暖炉烤，还有人帮着冲积雪，连睡觉都不觉得冷了。”

小灵听得心里发酸，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以后再也不用那样了。”

“等开春工厂建好了，你就在村里上班，每天都能回家。”

“我给你做你喜欢的野菜饼，晚上咱们还能一起去河边散步，夏天看萤火虫，秋天摘野果。”

小灵说着，眼睛亮晶晶的，连语气都带着憧憬，“对了，我还想在院子里种点向日葵，等夏天开花了。”

“金灿灿的一片，肯定好看。”

你要是喜欢吃瓜子，咱们还能自己炒。”

维亚顺着她的话想象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好啊，都听你的，院子东边那块地空着，正好用来种向日葵。”

“等工厂稳定了，我就跟郑总说，把城里的房子卖了，咱们就在村里常住。”

维亚忽然想起什么，从枕头下摸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枚磨得光滑的铜制小哨子。

“这个是我小时候在山里捡的，吹起来声音特别响，以后你要是去山里采蘑菇，我就在家吹哨子，你听见了就知道该回来了。”

小灵接过哨子，指尖蹭过冰凉的铜面，忽然笑出声：“那要是我喷水冲雪的时候没听见怎么办？”

维亚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里满是宠溺：“那我就去找你，反正这村里就这么大，总能找到。”

窗外的雪还在簌簌下着，屋内却暖得像春天。

两人靠在一起。

从村里的趣事聊到未来的计划，从S80星球的糗事说到工厂的筹备，偶尔停下来，只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都觉得踏实。

小灵困得打了个哈欠，往维亚怀里缩了缩，声音变得含糊：“维亚，有你真好。”

维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把她抱得更紧些，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她的睡意：“能遇见你，才是我最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