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2 / 2)

鸢回前堂 小霄 1864 字 2个月前

西亭王妃是被王赐死的?季华鸢怎么想都觉得啼笑皆非:“你算计我,也别把你已故的额娘说进去。我真替你额娘悲哀,生下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折手段的儿子。”

晏存继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难辨的失望。许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声道:“算了,这些话太长——如你所说,不能解释的太多,你权当我没有说过。”

“呵,殿下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演不下去了,干脆做出一副是我不懂事理的样子。”季华鸢淡淡嘲讽道。谢司浥听了,沉默下去。两人一直步行到宫门口,谢司浥和他一起进了宫门,却突然道:“季华鸢,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听我的来龙去脉,我们直接做一个交易如何?”

季华鸢不屑地笑:“又来了。我听着,你说吧。”

“我要白珊瑚簪子——你能给我拿到手,我就放谢司浥走!”

季华鸢本来悠闲的脚步瞬间顿在地上,他回过身:“放他走,是什么意思?”

“放他走,也放他母亲走。南怀他呆不下去,我就在西亭的一个边境小城里,为他置一份家业,让他带着母亲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去!这两年来他效忠于我,在西亭存档里的所有记录,我都会派人销毁。这个人从此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西亭小老百姓,一个普通商人,再无任何过往。”晏存继说着,无比郑重地看着季华鸢的眼睛:“我说过的话,还未曾食言过。无论是承诺还是执行,你知道我口中的分量。

放谢司浥走,让他带着母亲一起走,没什么牵挂。让他永远离开南怀,再没有危险。让他定居在西亭的边境小城,抹干净一切过往记录,从此开始干干净净的生活。

季华鸢真的动心了。他想,暂时不说谢司浥本身,若是他母亲能得如此出路,大概就已经是谢司浥百死难得一求的结果。这事说起来登天难,却终归不过是晏存继一句话的事。这样的结局,不仅对谢司浥好,更对他和北堂朝好。让谢司浥从此干净利索地退出自己的世界,并且自己不用背负任何愧疚——季华鸢曾经就谢司浥的事想遍了千头万绪,却竟然忽略了,还有这样美好的一种结局。

晏存继看着他,又道:“言出必行,有我在一天,我就会护他一世周全。你将白珊瑚簪子给我,我立刻就叫人护送他去西亭!你若不放心,也可以送他一程!”

季华鸢擡起头,问道:“那白珊瑚簪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晏存继不说话,只是淡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我知道你动心了,不必多言,我就当你答应了。”

“这个臣弟暂时应不下。”北堂朝垂首站在北堂治面前,轻松的站姿,掩藏着他凝重的神色,他顿了顿,又道:“谢司浥这个人,虽然是虾兵蟹将,臣弟却觉得不简单。若是现在除掉,恐怕会——错失他背后的大鱼。”

北堂治看着阶下人,哼一声道:“他背后的一条大鱼,不就是晏存继。这人简简单单明明白白,晏存继就是吃准了季华鸢的不忍心,吃准了你糊里糊涂的爱!”

“臣弟对季华鸢同样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里糊涂了!”北堂朝忍不住低吼回去,胸腔震颤起伏,他定了一会,竟是一抖袍跪下去,道:“臣弟知道这样袒护一个恶人触了皇兄大忌,但是臣弟可以答应皇兄,倘若谢司浥有一天真的危害到我们的大局,臣弟必除之、绝无半点犹豫!”

北堂治轻笑一声,擡手却是一个茶杯狠狠摔下去,啪地一声响彻大殿。碎裂的瓷片擦着北堂朝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道血色,北堂治怒喝道:“倘若——好一个倘若!他现在无非是失了手,若是没有东门暗卫反应迅速,真的叫他杀了许平江,还请你坦坦荡荡的北堂王告诉朕,你是杀、还是不杀!”

北堂朝跪得笔直,任脸上一片火辣,却是一动不动。他紧紧攥起拳,却是一字一字道:“现在是,许平江——没死!”

“呵!”北堂治大步从殿上走下来,走到北堂朝面前,咄咄逼视着他:“为了一个喽啰,你真的是连多少年的好兄弟都不要了!朕看季华鸢哪里是什么才子,分明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你替他护着谢司浥,不如朕就先杀了季华鸢!”

“皇上!”北堂朝瞬间惊擡起头,吓得整个人都魂飞魄散。他知道北堂治说一不二,当真是整个人都难以抑制地震颤。他惊视着北堂治满脸确之无疑的震怒,竟然一个头叩在地上:“皇上,您杀了臣弟吧!”

殿上一片让人心悸的静谧,只有北堂朝粗重的呼吸。许久,北堂治有些苦涩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朝儿,你方才叫朕什么?”

这句话一出,北堂朝竟然蓦然间鼻子一酸,他膝行上前一步,竟然紧紧拉住北堂治的手,情切道:“皇兄,皇兄!就请您念在我们多年兄弟情谊纵容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日后谢司浥若是再有半点挑衅之举,我立即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只是华鸢,当真是臣弟的命,万万动不得啊!”

北堂治被他拉着,整个人僵着一动不动。北堂朝以为劝不动,更是豁出去了一把抓住北堂治的衣袍,又一个头响亮地磕在地上:“皇兄,臣弟从未这样求过您,今天就这一次,求您放过华鸢!”

又是静谧,北堂朝的头抵在地上,从出生到现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他的指尖死死地扣在地面上,扣到指尖发白毫无血色。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却突听北堂治突然长叹一声,低声道:“起来吧。”

“皇兄?”北堂朝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擡起头来,却只见北堂治带着些失落地轻笑一声,甩袍转身走回殿上,语气中又是往日威严:“朕应了你就是,你起吧。回去和你那心肝宝贝说,朕,就只纵这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文案上贴了季小受的人设一张~~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