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鸢听那人将生死随便挂于口齿,谈笑间却尽是认真之色,不由得震惊。他回身对如松道:“你们三个先回去,我过一会自己回府,不用等了。”
“主子,这……”如松深觉不妥,却是也没接到命令要一步不落地跟,有些犹豫。
“北堂朝没说叫你们拴着我吧。”季华鸢将茶杯不轻不重地往桌子上一磕,语声微有不悦。
“是,奴才这就退下,还请主子自个当心。”如松连忙告退,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季华鸢和谢司浥一眼,却还是无奈离去。
谢司浥一直带着笑不说话,直看着如松和窗外两个侍卫一同离去,才幽幽道:“他果然宝贝你。”
季华鸢面无表情,只是道:“有时候宝贝过了头,也叫人烦。”
谢司浥喝着苦丁茶,摇头:“谨慎些是对的,这帝都人杂,又是敏感时期,换了是谁都要派人护着你的。”
“季华鸢从来就不用别人护。”
“你不需要,该为你做的,他还是会为你做。”
季华鸢轻轻嗤笑一声,也不多辩,只是敛了神色,缓缓伸手探入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推放至谢司浥眼前。
“这是……”谢司浥挑眉,拔开塞子一闻,立刻皱起眉头,环顾四下后压低声音道:“你藏这东西在身上做什么!”
“你管的太多了。”季华鸢淡淡地回道:“这药本是有别的用处,此时却也用不大着了。不如就送了你,若你……也可给自己留一个体面的选择。”
“你身上带着这毒,北堂朝知道吗?”
季华鸢轻轻一笑:“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不存心瞒他,只是他不问,我也总不能拉着他自己全倒出来。”
“你留给自己的?”
“呵,我回帝都之前,哪里知道他是会捧我还是会摔我。给自己留个体面,总是没错。”季华鸢无所谓地摆弄着桌上的茶器,只道:“当时我只是想着,他若是要杀我,便不会在意我自尽。他若是留着我,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也没什么对不住他的吧。”
“华鸢,你……”谢司浥连连叹气,摇头道:“你错了。你这样,没有谁能受得了。”
“我哪样了。”季华鸢有些无奈,低声道:“左不过留一个退路给自己罢了。”
谢司浥将小药瓶收进衣中,只是连连摇头道:“你支开侍从,可是我身后跟着的东门人没有走。你回去,最好还是坦言。”
“他若是问了,我当然会坦言,这有什么可瞒的。”季华鸢随手推开桌上碍眼的茶壶,只淡淡道:“我话说完,你好自为之。这就走吧,我也不好和你独处太久。北堂朝真的吃起醋来,还真的是很麻烦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