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存继虽并不全信他的话,却也不以为意,只是轻笑一声,也不再理他,只是看着窗外街上人潮。粗粗掠去,季华鸢早已离开这附近。晏存继心下无聊,随口问道:“给你的白珊瑚粉,可还好用?”
云寄点头回道:“很好。秋雨来的脸伤已痊愈。还要多亏殿下,出门刚好带了白珊瑚首饰。在南怀想要找这上好的白珊瑚,只怕还要费些力气。”
晏存继冷哼一声:“你们倒会给我惹乱子,这两件白珊瑚簪子,我本还真心喜欢,却就这样研碎了一支给秋雨来治伤了。这颗棋子,当真花的我大价钱。”
“季华鸢出手太快,秋雨来也是没有旁的法子。”
晏存继点点头,心道,我这两支簪子,本就因为季华鸢发脾气使性子而损了一支,现在另一支也在他身上了,这人还真是好能耐。
“殿下,敢问云寄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晏存继被人打断了思绪,不耐烦地瞥他一眼,道:“叫你等着,你便等着就是,急什么!就这般坐不住北堂王府的冷板凳吗?”
“云儿没有,云儿只是想为殿下分忧。”云寄小声回道。
晏存继笑了:“你要是真想为我分忧,就在王府里好好扮你的失意人。这段日子,就先让秋雨来陪北堂朝玩一玩。秋雨来谋划不如你,却是比你狠辣得多。这个节骨眼,怀柔是无用的,本王也该用一些狠辣之人了。”
云寄没有再回话,只是在旁边默立了。晏存继看街上吵闹看得有些烦了,突然转过身子,看着云寄,问道:“季华鸢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云寄一愣,答道:“云儿知道的,都是殿下两年前告诉的。北堂朝从未和我正面提过季华鸢,偶尔提起了,大多也只骂一句贱人之类。”
晏存继轻哼一声,道:“心里想着人家,嘴上还骂着人家。自己愚昧无知中了敌人圈套,偏把错处归到人家身上。受了重伤,就像成了祖宗一样!”
云寄闻言错愕,心道自己莫不是听错了,这殿下话里话外的挤兑北堂朝,可都是在替季华鸢说话。
晏存继看见云寄惊愕神色,也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却懒得解释,只道:“北堂朝忘不了季华鸢,你应该也看得明白。季华鸢是他最大的弱点,假以时日,如果必要的话,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是,云儿明白。”云寄闻言心下松了一口气,暗想着这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晏存继。刚才的那些话,八成是殿下气糊涂了。
“我把另一支白珊瑚簪子放在季华鸢那儿了,等他想起来还我,估计也找不到我。你若以后需要,去他那里拿吧。”晏存继随口说道,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若是无事,便别去理他,季华鸢是个没定数的人,别为了他坏大事。”
“是,云儿不去招惹他就是。”云寄低声答道。
晏存继嗯了一句,眼神向珠帘外的云七飘了一眼,又道:“翟墨跟踪你找到这来了,知道回去后怎么说吗?”
云寄微微颔首,答道:“知道。殿下一会走了,云儿就叫些倌儿们来。王爷真要问起,左不过当我受不了冷待,故意和他摆脾气罢了。”
晏存继笑了,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人:“倒是很合情理。不过,背着北堂朝叫小倌,这一顿家法,怕是跑不了了。”
云寄将头垂得更低,轻声道:“这点苦,云儿不怕。”
晏存继瞧他模样乖顺,也是放心了些,随口道:“也好,权当让你长了记性。以后出门,也好留些心。”
“是。”
“主子,奴才斗胆打扰,有事通报。”阿九站在珠帘外轻声唤道。
“行了,”晏存继抻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手从怀中掏了一瓶药丢给云寄,道:“把药涂了,两个时辰脸就能消肿。回去后,别让北堂朝看出破绽来。”
“云儿谢王爷。”云寄恭恭敬敬地谢恩,看着那人大步离开,终于坐倒在凳子上,只觉得心神俱疲。
“公子,没事吧?”云七走进来,有些心疼地看着云寄红肿的脸。
“没事。”云寄闭上眼,轻轻揉着鼻梁。云七叹道:“公子这次回去,只怕要受苦了。”
云寄叹口气,摇头道:“北堂朝做人磊落,真要罚我,也是堂堂正正的罚,我倒不怕。还好今天殿下没有与我计较,否则,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云七想起晏存继从前折磨下人的那些个手段,也是觉得背上一寒,忍不住问道:“公子为何不把秋雨来如今真正的处境告诉殿下?若是让殿下以后知道了您刻意隐瞒,怕是绝无好下场。”
云寄看着他,轻轻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想着,我旁的事都与他通气,却也总该留些什么。”
“公子!”云七惊道:“奴才斗胆一问,公子可有异心?”
云寄叹口气,轻轻合上眼:“我只是,给自己留一条生路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听很多亲说昨天的更新看不见,大家要是用手机看可能就是会抽风,大概过几天就好了,能用电脑的还是用电脑吧。
今晚还有一更,这几天北堂朝和季华鸢的对手戏少了些,不过这两只马上又要碰头了,稍安勿躁~抱抱追文辛苦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