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朝云瞠目结舌,完全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深爱的人。”莫朝云琢磨了片刻,终于开口这么说道。
她细细琢磨一路上不对劲的地方,忽然想到莫不是千叶的脸受了伤?不然他为何带着面具?为何不与她相认?为何易容成一个陌生的男人问她是否好看?
莫朝云心中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气恼。这个笨蛋,难道她给他的印象,真的如此以貌取人吗?是,她是喜欢他的样貌,因为他相貌确实好看到惊艳,但如果有一天他的容颜不在,她就能从此忘记他了吗?
根本不会的!这个傻子!
莫朝云这番气恼纠结,却听男人继续道:“你觉得他是个好人,只是因为他爱你。不,你觉得他是个好人,只是因为你爱他。如果你发现他不是呢?你又会怎么样?你爱的男人和你臆想中全不对盘,你又该怎么办?你还会对他心心念念吗?你还会想要嫁给他吗?你还会执着地等他吗?”
不对!莫朝云蹙眉望着男人,好像她想的方向根本不对!因为他一直在纠结的是好人和坏人的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当然会嫁给他,我当然会等着他,我当然会对他念念不忘。”莫朝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因为我从来只爱他一个人,因为他是我的千叶啊。”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意,“哪怕他是个邪魔外道,是个大魔头?”
莫朝云脑中胡思乱想,越想越紧张,但还是立刻回道:“他是个男魔头,我是个女魔头,不是正好相配?”
男人闻言微愣,莫朝云却凑过去,主动拉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回握了她的手,却是拉着她继续往上走,“此塔共分一百八十三层,每层除了中枢机关隐藏在地心和螺旋式阶梯内外,其余每层都有入室若干,用来储备各种物品。”
莫朝云目瞪口呆,任他拉着她的手,继续边走边道:“如果所有的入室都填满食物的话,至少在数年内,想要养活困在此塔中的一两个人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他在某一层停下来,拉开其中一间入室的门。莫朝云向内一探头,果然里面摆满了许多食物、器灶以及各种日常工具。
“外人看来,这是一座囚禁关押的高塔,但是对于愿意主动走进去的人来说,这或许是个避难之所。”说到这,男人侧头看了看莫朝云,“至少你要找的那个人应该是这么对魔主说的。”
“千叶……”
男人望着莫朝云,神色无比复杂,“这个名字此刻听来竟是如此陌生,可当初确实珍爱无比,因为那是我养父给我起的名字。”
他终于承认他是千叶了,可莫朝云却半点不觉得开心,她轻声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千叶相信我,真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着你……”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将魔主骗入锁魔塔,却没有动手杀他,而是和他在这里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之久,你会怎么想?”
莫朝云惊讶道:“啊?”
“很可笑,很难置信是不是?”他苦笑道:“费尽了多年的心血,牺牲了那么多人,我却没办法对魔主下手,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莫朝云的想象,她不可置信问道:“为何啊?”
“因为弑母之罪,大逆不道,必将人神共弃,万劫不复。”他微微垂头,“我最终没有那种勇气和胆量,所以只能陪着她,一直到她死为止。”
南越的薄太后便是魔主,南越的薄太后也是千叶的生母。千叶猜到了前者,却是在薛简那头的计划成功之后,才确定的后者。
朝书是薛简拟定的,内容却是千叶计划的,而上书人则是如今南越握着兵权的人,也是薛家的故交。朝书是在南越小皇帝亲政大典前送到薄太后的御书案前的,上面的字字句句锋利无比,薄太后登时便勃然色变。
历数薄太后擅权的条条罪状,罗列分明,而穿插其间的条状更是让人不安。其中最厉害的莫过于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