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无形的笔意从他指间逸出——那是命律之书·绝界源笔的气息!
天地为墨,规则为纸,寂光流动的那一瞬,虚空中浮现出一句无形的文字:寂主·无因裁断。
瞬息之间,空间的“因果链”被直接切断,所有湮光法则的发动逻辑被剥离。温弘懿的湮识洪流在半空中凝固,如同被无形之力冻结。
紧接着,一股更深层次的力量从秦宇身上扩散,那是绝观境的本源扰动——
无形、无息、无迹,却在瞬间让周围的天地都陷入“观测失效”。
无数修者目瞪口呆,他们看见——那原本横贯天穹、毁天灭地的湮光之河,竟在接触到秦宇的周身三尺之内时,像是被删除。
无声、无光、无爆炸,只有一瞬的静默。
然后——
轰!!!天桥爆裂,金瀑倒卷,万象崩塌!
双方的气浪在空中对撞,化作足以撕裂整个南域空间的爆震波,天穹被掀起数万丈高的湮光风暴,空间碎片如流星雨坠落。
那一刻,天地彻底寂静。连金瀑的轰鸣都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只余震荡的湮光与寂辉在天幕间交错,照亮了每一个震惊到极点的面孔。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
“他……挡下了?”
“不可能!那可是殒曦神殿的湮光三环阵!哪怕是湮曦中阶都会被瞬间湮灭啊!”
“绝观境初阶?开什么玩笑?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的灵息……完全不对劲,像是连天地都无法记录他的存在!”
声音此起彼伏,却又在刹那间被新一轮的光爆淹没。
洛霜月立在瀑底,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她那一贯温婉如水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彻底的失神。湮曦境至臻——她在仙殿中曾经听闻过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可如今,秦宇居然以绝观境初阶的修为,硬生生撼住了对方的一击。
她低声呢喃:“这已经……不是正常的修者能做到的了……”
泯光静静立在她身侧,银发微舞,眼神平淡无波,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但她的瞳底,隐约闪过一抹极淡的湮光涟漪——那是只有她知道的感叹:小秦子,终于踏入了‘真正的无观’。
而在天桥之巅,温弘懿收起了手,沉默地看了秦宇许久。
他原本如春风般温和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冷肃的裂痕。
“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寒意,也带着压抑的震惊。湮曦光纹在他指间一点点亮起,周身的气息开始急速攀升,那是湮光神体的彻底展开。
他的目光透出一抹不再掩饰的凌厉:“绝观境,能让我动真格的,你绝对是第一个。”
金辉天桥瞬间崩裂,光与影在他周身形成螺旋般的湮光立场。湮光环阵重组为九道旋环,在他的背后交错成光裁之印。
那一刻,天地暗淡。
“湮光裁秩·命象覆写。”
轰——!!!
整个南域天幕被彻底撕开。无尽的湮光如星河倒卷,从穹顶坠落,构建出一座“命象星台”。星台之上,无数光影浮现,每一道光影都代表着秦宇存在的一个“可能”。
温弘懿立于星台中央,掌中一柄湮光裁笔缓缓凝形,他俯视秦宇,语气平静如神明宣告:
“我不杀你,我只是——将你的命,从存在之书上抹去。”
话音一落,星台万光齐动,化为亿万湮辉字符,从四面八方向秦宇席卷。每一个字符都携带着命运定义的力量,一旦触及,将强制改写目标的存在逻辑,使其“未曾被定义”,彻底消失在所有时间线中。
整个空间瞬间陷入湮灭的白光,时间在崩塌,天地在反转。
秦宇立于光暴之中,周身风息全无,眼神平静,眉心的寂辉微微闪烁。
他缓缓抬手,掌中,一柄剑从虚空中凝聚而出——寂源无垢剑。
剑身无色无光,却映出万界的崩塌,映出天地间那一丝“绝对的寂”。
他低语一声,声音若有若无,带着无观之静的共鸣:
“无因幻灭剑。”
下一瞬,光与暗对撞。
温弘懿的命象星台瞬息崩塌,亿万湮辉文字失控,化为光流飓浪扑向秦宇。而秦宇的剑光并非斩击,而是抹除——它所过之处,不是粉碎,不是焚毁,而是让一切“概念”失去存在条件。
当剑锋划过,所有湮辉字符的意义同时被剥离——那代表“命”、“存”、“息”的符号化为尘埃,光焰如梦般消散。
天地震荡的那一瞬,整个南域的天空被一分为二。
一半是温弘懿的湮光星河,万象灿烂,万道同辉;
一半是秦宇的寂灭之渊,无声无息,光被吸收,法则湮灭。
他们之间,是世界的裂痕。
温弘懿的瞳孔微缩,周身的湮光防阵在不断崩溃,剑光从他的命象星台中贯穿而过,刺向他的魂域中心。
他怒喝,展开湮光护界:“不可能!你不过——绝观!”
秦宇平静地开口,声音却回荡在所有修者的心识中:“是的,所以——你低估了我。”
轰!!!轰!!!轰!!!
整个命象星台轰然炸裂,天穹被湮灭的光潮撕开,湮虚域南域万里皆可见那一条笔直的寂光裂隙,从苍穹延至地脉。
洛霜月几乎无法呼吸,泯光却微微抬眸,低语道:“这便是……‘无观灭相’前的前奏。”
当光散去,金辉天桥化作虚无,温弘懿单膝跪地,身后光阵尽碎,目中仍残留震撼。
秦宇手中无垢剑徐徐收起,寂光散尽,气息如初。天地重归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