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儿这个当娘的最不厚道,院里数她笑得最大声,瑛姑姑等人肩膀直抖。
曜哥儿哼哼两声,抱起奶娘递过来的用哺瓶装的温水咕嘟咕嘟喝起来。
槛儿笑够了,拿手帕试了试眼角。
对小福子道:“没进人就没进人吧,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但别忘了这件事是殿下、娘娘和陛下决定的结果。
我们院里的人若出去逢人就一脸喜气,别人会怎么想?不知道的还当东宫没进人是我的主意呢。”
小福子等人瞬间懂了,脸上的笑都收了收。
“再者说东宫要添人,也不是只有选秀这个时候,任何时候都有可能。”
这倒不是槛儿不信任太子。
而是不想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在外头招惹是非,特意泼的一盆冷水。
东宫没进人,于她而言确实是好事。
槛儿也高兴,可不能表现得太过,她院里的人自然也不能为此得意忘形。
小福子等人方才的确是飘飘然的,为不会有新人来分他们主子的宠。
可槛儿的话一说,大伙儿的理智顿时回笼。
当然,高兴还是高兴。
就是在高兴之余重新意识到了现实局势,心底有了数,人就显得愈发沉稳。
瑛姑姑瞧着忍不住欣慰又感慨,暗道槛儿如今当真是比她还会敲打人。
晚上,太子过来用晚膳。
他现在来槛儿这边用晚膳是家常便饭,寒酥等人伺候起来也愈发熟稔。
只太子今晚似乎有事。
用膳时看了槛儿好几眼。
槛儿刚开始本来打算装没察觉到的,奈何那人的目光越来越强烈。
让她浑身不自在,槛儿不禁凑近了小声道:“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
骆峋面不改色。
“你不看孤,怎生知晓孤在看你?”
槛儿:“……”
槛儿坐了回去!
敢同他耍小气儿,胆子当真越发大了。
骆峋瞧着槛儿红润丰盈的侧脸,再度生出如此感慨,却丝毫没觉得恼。
反倒有几分成就感。
他宠出来的。
旁边有侍膳宫人,海顺与瑛姑姑等人也在。
不过他们不敢乱看。
骆峋神色平淡地夹起小碟中的清炒虾仁吃进嘴里,动作斯文优雅。
就是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不甚符合他的气质。
槛儿刚想端起碗扒饭,就感到那只没来得及抬起来的手被一只大掌握住了。
槛儿怔了一下,旋即侧目去看瑛姑姑他们。
又想把手抽出来。
奈何他不松手,槛儿扭头瞪他。
太子爷仍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慢条斯理地用着膳,桌下指尖在槛儿的手背上有意无意轻挠了两下。
槛儿不服输,在他掌心挠了回去。
然后就见太子的眸光幽暗了一瞬,指腹移到她的手腕上,轻轻摩挲两下。
松开了。
等用完了膳,槛儿去内室漱口收拾。
太子也进去了。
待两位主子打整好了,海总管很上道地适时领着一帮子人退下了。
槛儿走到太子跟前,扯他腰间的玉佩,“殿下您变了,您不是我认识的殿下了。”
骆峋双手负后,垂眸睨她。
“你认识的孤是何样?”
槛儿忍着笑,假作娇嗔道:“至少不是会在膳桌下动手动脚的。”
“孤没动脚。”
槛儿扯着玉佩将他往自己面前拉了拉:“没有动脚,动手也算。”
骆峋顺势往前走两步,“不喜?”
喜什么喜?喜欢他当着瑛姑姑他们的面在膳桌下对她做小动作吗?
槛儿脸皮没他厚。
“挺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