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秦守淳让元隆帝将姜汁冰片锭含在舌下,起到一个止呕的作用。
之后他以身示范,坐地上仰头过半望着屋顶。
再以半仰头的姿势双手扶着脸左右各缓慢地转动九次,最后保持侧首的姿势,猛地俯冲面朝地面!
用秦守淳的说法便是,此举意在将耳中脱落的东西复归到原来的位置。
元隆帝跟着他做。
起初确实难受,但当他咬牙做完之后直起身再扭头时还真没晕了。
全仕财端来秦守淳特制的米汤,元隆帝服下,瞬间感觉整个人松快了不少。
秦守淳:“此复位术需持续三日,期间便以姜汁冰片与这道粥止呕,三日后再针对两种病症结合治疗。”
到这时其他御医也是看出这位医吏确有几分手段了,自是神色心思难辨。
元隆帝发话:“先照秦守淳所言复位三日,剩下的三日后再说,秦守淳这几天就留在乾元殿待命。”
秦守淳叩首领旨。
之后随着小太监去值房不提。
“太子也回,大晚上的也够折腾你,明日还有得忙,回去抓紧时间睡一觉。”
外人都走了,元隆帝看向儿子道。
骆峋没有多言,道了句“父皇好生歇息”便如平时一样从容告退了。
元隆帝接过全仕财端来的漱口水漱口,漱完,他忽地不明意味地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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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走后,槛儿便回卧房睡下了,但心里装着事终究没怎么能睡得着。
毕竟她没见过那位秦医吏,也不清楚太子具体会怎么试探对方的深浅。
元隆帝又会不会用此人。
关乎性命的大事,槛儿思虑的便多些。
就这么不知想了多久。
外间忽然响起隐隐的开关门声。
槛儿偏头看向卧房门口。
没多会儿就见一道颀长身影绕过屏风,朝床榻这边没什么声音地走过来。
槛儿坐起来撩开帐子:“殿下?这么晚了您……可是有见到那位秦医吏?”
骆峋洗漱后过来的。
身上还带着清凉的水汽,见她双目清明,他就知她定也是极为担心。
毕竟即便她有先知。
也无从得知自己见闻范围之外的事物,会担心事情有变自是在常理之中。
这么想着,骆峋便也没让她继续忧心。
“见了,是个有本事的,暂时缓解了陛下的症状,陛下留他在乾元殿待命。”
说着话,他褪去外袍上了榻。
槛儿拍拍心口呼出一口气,拿起团扇替太子扇风,两人一起躺下。
“医术上的事我也不懂。”
槛儿攥着男人的大掌,轻声道。
“我刚刚还在想自己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对方不过治好了瑛姑姑的旧疾,我便不知深浅地向您提起他,万一……”
“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
骆峋打断她的话,淡声道。
“你不知深浅,孤亦不知,故而试了才清楚,不论结果好坏你的初衷都是好的,你无需过于忧虑。”
槛儿笑着“嗯嗯”两声。
“您在外奔波一整天,只有不到两个时辰能睡了,您赶紧抓紧时间歇息。”
可能是近段时日一直绷着一根弦,眼下父皇的病总算有了治愈的希望。
那根绷着的弦潜意识有了松动,骆峋还真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体力不济。
不过思及槛儿也等了一晚。
他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孤暂未向陛下禀明秦医吏乃你引荐与孤的,待其人治好陛下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