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是楚昶的掌中宝心尖肉,打不得骂不得。
宁妃只能忍着怒气给了文御医一个让他自行体会的眼神便转身走了。
文御医和丞相有旧,昔日他险些被先帝砍了脑袋,是丞相一力保下了他。
宫中行事,能官至太医院院首,除了他本身医术超绝外,还有人情世故在。
文御医继续给楚子翰诊脉。
脉象不难摸清,至于具体病症还得进一步检查。
他翻看楚子翰的眼皮,查看楚子翰的舌苔,再进一步询问楚子翰具体哪里难受,最后带着大致的病情方向再进行了一次诊脉。
他望闻问切的过程中,越来越心惊。
这位宁妃娘娘,真是好狠的心!
念及昔日的恩情,文御医没有将病情陈述出来,而是看向梅贵妃含糊其辞道:“回禀贵妃娘娘,六皇子体内肾虚生寒,久治不愈病情反复发作致使寒毒顽苛,臣会极力调理好六皇子的身体。”
梅贵妃问道:“能根治吗?”
文御医抿了抿唇回道:“六皇子的身体能恢复正常,不会再受寒毒困扰,但身体机能已经损坏的部分,只能靠着经年日久的滋补滋养修复。”
酒儿奶声奶气地问道:“寒毒?是有人给六哥哥下了毒吗?”
奶唧唧的小甜嗓一下子慌了两个人。
文御医战战兢兢一时失言。
孙太医硬着头皮说道:“回禀公主殿下,寒毒乃是肾虚生寒,寒气在体内积蓄,久而久之产生的一种毒素。”
酒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向孙太医:“我在问文御医话,又没问你的话!”
孙太医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酒儿一点儿都不给面子地说道:“文御医说六哥哥体内的寒毒能够根治,而你给六哥哥治了这么多年,反倒致使六哥哥病情愈发严重,这算不算你的失职?”
孙太医万万没料到小公主这般的伶牙俐齿,连连磕头告饶:“是臣学艺不精,医术低微,请公主殿下宽恕臣的失职。”
酒儿不太习惯耍公主的威风。
跪在跟前这人比自己两辈子加起来还要大,她拉了拉梅贵妃的手,昂着小脑袋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娘亲。
梅贵妃了解自己闺女,宝贝闺女平素对宫女都好得不得了,维护兄长过度一时意气说了些狠话,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她看向跪在跟前的人,“孙太医……”
“臣在……”
“你负责协助文御医给六皇子治病,提升下自己的医术。若六皇子还是久治不愈,本宫便赐你死罪!”
闻听此言,孙太医浑身颤抖起来,连连磕头:“臣定当竭尽所能!”
他心知贵妃娘娘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文御医已经言之凿凿能治,若是再治不好,必定是自己从中作梗。
这是他最后的自救机会。
孙太医跟着文御医回太医院抓药,路上偶遇宁妃。
宁妃问道:“六皇子病情如何?”
文御医战战兢兢地回道:“六皇子体弱肾虚,需得多加调理。”
闻听此言,宁妃便知文御医没有将楚子翰中毒的事如实告知梅贵妃,略微松了口气。
宁妃假模假样地让婢女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文御医,并仔细叮嘱道:“文御医,六皇子好歹在我膝下十年,你可得好好给他诊治。”
文御医没有收玉佩,只拱手说道:“臣自当竭尽所能。”
怕惹祸上身,文御医连忙告退走人。
孙太医想要跟着一起走,却被宁妃拦下。
纤纤玉手拦在身前,孙太医冷汗潺潺,“宁妃娘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