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柳家的人,却混在周府!”影无痕的破阵爪抓住枪杆,玄铁臂的齿轮全力运转,硬生生将枪尖掰向一侧,“内鬼就是你!”
黑甲人突然摘痣,只是颜色更深,像凝固的血:“我是柳承影的双胞胎弟弟,柳承风。”他的玄铁枪突然变招,枪尖擦过影无痕的玄铁臂,带起一串火星,“十年前那场火,就是我放的。”
影无痕的飞轮直取他的咽喉,却被对方用枪杆挡住。“火君老祖发现我们用活人炼陨铁,”柳承风的枪尖突然喷出火焰,与影无痕的玄铁臂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他不死,柳家的秘密就保不住。”
演武场的野草被两人的内力掀飞,断梁与残墙在碰撞中不断坍塌。影无痕的玄铁臂渐渐占据上风,破阵爪的倒刺在柳承风的黑甲上划出密密麻麻的划痕,露出底下锁子甲的缝隙。
“秦幕僚是你安插在周府的?”影无痕的飞轮突然转向,刺穿柳承风的左肩,玄铁臂同时锁住他的咽喉,“长公主的吸灵阵,也是你们柳家怂恿的?”
柳承风的嘴角溢出鲜血,眼中却闪着疯狂的光:“姐姐死了,哥哥疯了,柳家只剩我了!”他突然引爆藏在黑甲里的陨铁锭,“一起下地狱,问我姐姐要答案吧!”
剧烈的爆炸声将火字营旧址的断墙彻底震塌,影无痕被气浪掀飞,玄铁臂的镀层被炸得剥落,露出里面的齿轮。他挣扎着爬起来时,柳承风的尸体已被铁屑覆盖,手中还紧紧攥着半张陨铁图谱,与阿荞保管的那半张正好吻合。
远处传来马蹄声,周毛盛的亲兵终于赶到。影无痕将拼接完整的图谱塞进其中一人手里:“立刻送回谷中,交给阿荞。”他的玄铁臂指向黑甲人的尸体,“告诉周大人,内鬼已除,但柳家还有余党在皇陵附近。”
亲兵离开后,影无痕独自在废墟中搜索。在柳承风的靴底,他发现块不起眼的磁石,与墨老用来克制陨铁的磁石同款,只是上面刻着极小的“秦”字。
“秦幕僚果然涉案。”影无痕的玄铁臂紧紧攥起,金属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想起秦幕僚每次递信时的眼神,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当时只当是文人胆小,如今想来,竟是藏着如此深的城府。
夕阳西下时,影无痕终于找到墨老说的机关图。图纸藏在地牢的砖缝里,用油布包裹着,上面标注着火字营与外界联络的密道,其中一条竟直通镇国公府的后墙。
“柳家与镇国公府早有勾结。”影无痕将图纸折好,玄铁臂突然按住胸口——阿荞给的平安符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布料下的陨铁图谱发出红光,与远处的黑风崖遥相呼应。
他顺着密道来到镇国公府后墙时,正见个熟悉的身影翻墙而出,怀里抱着个紫檀木盒,正是秦幕僚!他的腰间挂着块月牙形玉佩,在暮色中泛着幽光,显然刚从府中偷了什么东西。
影无痕的飞轮突然飞出,缠住秦幕僚的脚踝。中年文士惊呼着摔倒,木盒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竟是十二块淬了龙血的陨铁锭,与长公主埋在皇陵的那些一模一样!
“影壮士?”秦幕僚的脸色瞬间惨白,手忙脚乱地去捡陨铁锭,“你听我解释,这些是……”
“是要送去皇陵,完成柳家的吸灵阵吧。”影无痕的玄铁臂抵住他的咽喉,破阵爪的倒刺轻轻划破他的皮肤,“十年前那场火,你也有份。”
秦幕僚的嘴唇哆嗦着,突然从袖中甩出数枚毒针,却被影无痕的玄铁臂尽数挡下。“火君老祖不肯用活人炼铁,”他的声音带着疯狂,“柳家许诺我荣华富贵,我为什么不答应?”他突然指向镇国公府的方向,“就连镇国公都默许了,你以为周大人真的干净吗?”
影无痕的破阵爪猛地收紧,玄铁臂的齿轮发出最后一声脆响——他看到秦幕僚的后心插着支羽箭,箭尾的羽毛与周毛盛亲兵的箭簇一模一样。
秦幕僚的身体软软倒下,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影无痕抬头望去,只见镇国公府的飞檐上,个穿银甲的身影正收起长弓,左眉的朱砂痣在暮色中格外醒目——竟是周毛盛!
“你……”影无痕的玄铁臂僵在半空,飞轮从掌心滑落,砸在陨铁锭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毛盛的银甲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他缓缓走下飞檐,长枪拖在地上,留下道深深的刻痕:“他知道的太多了。”他的目光落在陨铁锭上,又看了看影无痕的玄铁臂,“镇国公府的事,不该让外人插手。”
影无痕的独眼骤缩,玄铁臂的破阵爪缓缓弹出:“‘小心内鬼’的信,是你让人送的?”
周毛盛的长枪突然指向影无痕的咽喉,枪尖的寒芒映着他冰冷的脸:“现在,你也知道得太多了。”
暮色渐浓,镇国公府的灯笼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影无痕的玄铁臂与周毛盛的长枪对峙,金属碰撞的火花在暮色中闪烁,像无数个未说出口的秘密,在寂静的街道上无声炸裂。
远处的山谷里,阿荞正将陨铁图谱铺在桌上,周元趴在旁边,用手指描摹着残缺的纹路。他们不知道镇国公府的变故,也不知道影无痕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只是望着火字营的方向,等待着那个承诺“一定会回来”的身影。
而在皇陵的废墟中,块沾着龙血的陨铁锭突然颤动,表面的符文渐渐亮起,与火字营旧址的残碑形成诡异的共鸣——柳家的吸灵阵虽破,但被唤醒的龙脉,似乎还在等待着某种契机,将所有的阴谋与仇恨,彻底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