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国野(1 / 2)

马君武的惨嚎在空旷的、冒着丝丝热气的深坑边缘回荡,显得格外凄惶。

他师傅一阳子挥出那惊天动地的一刀后,就彻底消失了气息。

仿佛整个人都被那一刀抽空、燃尽,化入了这片死寂的天地。

陆月华咳着血,没好气地骂道:“嚎什么丧。

那老家伙精得像鬼,那一刀了断了此地的一切天地气息,让人想找都找不到。

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耗子洞里趴着呢,死不了。”

她虽在骂,但话语里却带着一种笃定。

毕竟要她相信那个不着调的家伙,会耗尽生命就为了挥出这一刀,实在是做不到。

那极致的一刀,既是攻敌,也是遁术。

斩断一切的同时,也为他自身劈开了一条生路。

黄雪梅缓缓调息,压制住天魔琴的反噬,清冷的目光扫过现场。

南宫残花走了,完颜德明没了,里赤媚形神俱灭,那些埋伏的江湖客和军阵也归无了。

一场惊天混战,竟以这样一种近乎“清零”的方式惨烈收场。

看向气息微弱但眼神清亮的上官燕,黄雪梅淡淡道:“刀剑的契约已经彻底了断了。

之后的路要怎么走,由你自己决定。”

上官燕轻声道:“我明白。”

凤血剑在她手中低吟,剑身上的光华黯淡了许多。

但对她而言,凤血剑黯淡的同时,在他心中又清晰了许多。

令狐冲运转紫霞神功,努力修复着被刀意灼伤的眼脉和耳窍,苦笑道:“这位前辈倒是潇洒,劈完一刀就走,留下这烂摊子。

劳师弟,咱们现在怎么做?”

本来出来是帮黄雪梅找仇家,以及想办法解决一下龙魂刀的事儿。

但黄雪梅的仇家直接让点苍派的人自己杀了。

龙魂刀嘛,也让点苍派的一阳子毁的差不多了。

劳德诺看着自己几乎报废的双手和同样狼狈的众人,叹了口气道:“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动静太大,我们必须立刻撤离。”

凑热闹是人的天性,而江湖人又偏偏是一群最爱凑热闹的人。

挣扎着用胳膊碰了碰令狐冲,劳德诺开口道:“大师兄,你眼睛好点没?

赶紧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残留的危险,或者值钱的玩意儿?”

剑道灵觉虽然不是寻宝专用,但那种冥冥中的剑客直觉,在搜寻宝物之事上也不是一无是处。

更何况五岳剑派如今家大业大,开销也大,出门在外顺手捞点战利品贴补家用是传统艺能。

令狐冲眯着还在流泪的眼睛四下打量,除了焦土和深坑,实在看不出还有什么完整的东西。

“劳师弟,这地方被‘擦’得太干净了,比你的剑还干净。”

看着要钱不要命的几人,陆月华强撑着站起来,连续催促道:“走走走,赶紧走。

在这关外西域之地不怕死的一抓一大把,就咱们现在这一个个伤残样子碰到人了,不动手抢两把都对不起他们这么多年吃的江湖饭。”

她是本地人,自然知道本地的帮派有多没有礼貌。

别看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按他的估算。

三天时间不到,这鬼地方要是没有其他的危险,那基本上就是人山人海了。

“黎小哥帮个忙,把这瘫子一起带走。”

黎定安默不作声,用独臂和马君武一起,费力地将欧阳明日架起。

一阳子留下的后手和之前塞的鸡蛋保了他一命,不过现在也是命悬一丝了。

黄雪梅看了一眼上官燕:“能走吗?”

上官燕深吸一口气,拄着凤血剑站起身:“可以。”

一行人不再犹豫,互相搀扶着,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片仿佛被天神诅咒过的土地。

地上光滑的大坑,仿佛大地生长的眼睛一样,直勾勾的望着天空。

就在它静静的注视着天空的时候,天上一颗若隐若现的星辰,也开始闪烁起来。,与它遥遥相望。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

“天上那是什么?”

朱厚熜看着一帮不把他当皇帝的家伙问道。

“武?”

朱厚照有点迷惑的说道:“自古以来有过这颗星辰吗?”

“从来没有过。”

刚刚成亲不久的成是非摇着头说道。

古三通没去大婚上捣乱,但铁胆神侯到底还是没结成婚。

毕竟他算了那么多,就是没算清楚素心,或者说他自以为算清了。

素心的性子太烈了。

原本的故事里面知道一切以后,直接把自己的命压上去,破了朱无视的道心。

现在朱无视虽然没像原来一样走到众叛亲离,把那些阴私手段在素心面前整了个遍。

但他想把前半生的事儿给混过去,又怎么可能呢?

不过,素心也没有选古三通,现在住在成是非的家里面。

特么的,情当真是天下最难懂的东西。

想到家里面的事儿,成是非放弃思考,看向上官海棠问道:“海棠,你读的书多,有没有听过这种事儿?”

“没听过,但此事必有异常。”

上官海棠思量了一下,说道:“非要说的话,这好像是早就被人定下来了的东西。

而且这颗星辰的位置不对。”

“位置不对?”

万归藏也仔细打量了起来。

“星运流转,诸星共处,很正常,没有不对。

只是。”

“只是这颗星,居然没有对旁边的星辰造成一星半点的影响。

不论是从玄学风水,还是天象上来说都是如此。”姚广孝接话道。

“你最近不是在忙准备出海的事儿吗?”

“就是因为出海的事儿,所以我才来。

要知道海上确定方位,全靠天上的星辰。”

不是因为这个,他才懒得来掺和这帮人的事儿。

是白莲不香了,还是改造现实不香。

“不知大师有何教我?”朱厚熜请教道。

“没什么,就是来提醒一句,往后行事多小心。”

朱厚熜只觉得姚广孝是来耍他的。

“这老和尚说的没错,以后,凡事多小心。

别仗着白莲就什么都敢干?”

这话刺激的朱厚熜心中一惊,“教主出事儿了?”

“那倒没有,只是之后白莲教主可能会先去忙一些别的事儿。”

眯眼盯着天上那一颗星辰,董天宝暗自寻摸道:“所以君宝,你是到了那里面吗?”

当年真武的位置,张三丰做的好好的,结果突然成了朱棣,然后这鬼玩意儿就彻底崩了。

“那我们之后对东瀛的探索的确要小心一点了。”

朱厚熜又拿起了空白的圣旨,开始往上面盖印。

不管是什么后勤粮草也好,还是征招人员也罢,给钱的那种,这些东西通通的加倍加倍。

————

“大哥,这地方的人都是傻子吗?”

卢绾实在是搞不明白,人怎么能够被欺负成这样还不还手。

而且因为恐惧,或者说其他原因被欺负成这样麻木了,不还手也就罢了。

但为什么还能对欺负自己的人这么感恩戴德啊?

特么的,哪怕是七国这么一个最讲究血统,最讲究出身的鬼地方。

上面人要是敢对

知道什么叫崔抒弑其君吗?

“就是啊,三哥,平常我宰杀那些狗的时候,那帮家伙都还要咬我一口。”

樊哙这个粗人也是十分摸不着头脑的说道。

畜生面对死亡的时候都还要叫两声,但这个鬼地方的人也太特么温顺了吧。

曹参更是直接骂道:“在这个鬼地方当狱卒肯定没油水。”

夏侯婴好奇的问道:“这是为啥?”

“这个你还想不明白?

狱卒能捞油水是因为家里人想要让在牢里面的人少受点苦,但这个地方我看他们去坐牢,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欢天喜地的去做。

有谁会觉得这是受苦,有谁会因为不想让家人受苦来给狱卒送钱?”

“哇,雍齿,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觉得你说话这么有道理。”

“周勃,你找打,是吧?”

面对周勃的调侃,或者说赞赏,雍齿抬手就挥了过去。

“怕你不成,三哥给你的,又不是没给我。”

周勃嬉笑一声,同样一拳打了出去。

以前他当然不敢跟雍齿这么调侃,毕竟这家伙跟他一个吹丧的地位差距还是有点大。

嗯,雍齿是豪强,对标的是他们所有人的老大刘三。

一个小弟随便挑衅堂口大哥,要是没人撑腰,让人把屎揍出来,都是很正常的。

“加油!”

“开盘了,开盘了,今天谁赢?”

“赌个锤子,没钱呐。”

“上次不是才抢了吗?”

“三哥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吧,那加油加油!”

看着又开始闹起来的几个哥们儿,刘三很无奈。

还好,“别打了,萧大人来了。”

“快做事,快做事。”

“收好东西,收好东西。”

打架的不打了,在旁边凑热闹,加油鼓劲的,也开始去做自己的事儿了,开盘的也赶紧把东西收了起来。

没办法,不仅是因为萧何的职位在所有人之中是原来最高的。

更关键在于,现在他们谁都打不过这个萧大人。

一进来不用问,光是瞄了一眼,萧何就知道这帮沛县的老兄弟刚刚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