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刘富贵和周斌等人行事谨慎,账面功夫做得极好,常规手段难以突破。
这天夜里,肖北在书房整理卷宗至凌晨。
窗外月色朦胧,万籁俱寂。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引擎轰鸣声,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随后一道强光猛地打在肖北书房的窗户上,持续了足足足足三四秒,才伴随着引擎的咆哮声远去。
肖北走到窗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汽车尾灯消失在街角。
这明显不是路过,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和警告。
白允墨被惊醒,穿着睡衣走出来,担忧地问:
“怎么回事?”
“没什么,可能是有人喝醉了撒酒疯。”
肖北不想让妻子担心,轻描淡写地带过,但他心里清楚,这是对手在向他示威,告诉他:
“我们知道你家在哪,适可而止。”
肖北的眼神反而更加坚定。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恰恰说明了对方的心虚和恐惧。
第二天上班,肖北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
他拆开后,里面只有一张打印的照片——是保姆带着小核桃在公园玩耍的画面,拍摄角度隐秘。
照片背面用红色打印字体写了一行字:
“肖书记,工作是单位的,孩子是自已的,凡事留一线。”
一股寒意从肖北脊背升起。
对方竟然真的敢对他的家人下手,尽管目前还停留在恐吓阶段,但这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他立刻将情况向新空降的市纪委书记叶盛泽做了汇报。
叶盛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声音严峻:
“肖北,情况比我预想的更复杂。这不是简单的村霸贪霸贪腐,而是一张扎根基层、盘根错节的利益网。他们已经感到疼痛了。”
“叶书记,我认为这不仅是因为我们在查泉水镇。”
肖北冷静分析,“很可能与我们扳倒贾成宏有关。贾成宏的残余势力,或者与他有牵连的其他利益团体,害怕我们顺着这根藤摸出更多的瓜。”
“你的判断很可能是对的。”
叶盛泽肯定道,“所以,更要稳扎稳打,一击毙命。我建议,改变策略。”
“您是说……”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叶盛泽经验老到地说,“审计组继续大张旗鼓地留在那里,吸引火力。你另外组建一个精干的秘密调查组,成员不要从本市抽调,我从省纪委其他地方给你派人。
让他们化妆成地质勘探队员或者商人,潜入泉水镇和周边,进行暗中取证。重点是那个砂石厂的实际产量、销售渠道、土地侵占的原始凭证,以及……周斌与他侄子的资金往来。既然账面是干净的,那资金就一定走了别的通道。”
“明白了!”
与此同时,白允墨动用自已的人脉,从商业层面有了新的发现。
晚饭时,她对肖北说:
“我问了几个做建材的朋友,峪口村那个砂石厂出的石料质量中等,但价格却比市场均价低不少,而且供货对象很固定,主要是市里一家叫‘鼎盛置业’的房地产公司。
这家公司的背景,我稍微打听了一下,水也很深,传闻和之前倒台的‘启明系’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联系,但没有实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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