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菲这才缓缓沉声开口:“奶奶,从我离婚的那天到今天,除了一直让我回去道歉,你有没有问过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离婚?有没有问过我在吴家过得开不开心?有没有……真正关心过我?”
“我在吴家生病,你们从来没有看过我。这也就算了,你们不过也只当我是乔家的提款机罢了,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来拼命给乔家从吴家获取利益、扶助公司。”
“呵!你们是没有见过那小三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不知道我咽下多少闷气。
还有,你说吴飞扬是外冷心热,可你知不知道?你孙女病的时候,他从来没看过我一眼。”
“更不要提结婚这么久,他连你孙女的房门都没进过一步!他唯一对我笑的时候,就是我跟他提出离婚的那一天!你说吴家老太太对我好,可有谁重要得过她的儿子,又怎么会真心对我好呢?”
这些话已经压在乔菲心里压了很久。
与其继续压抑和忍耐,不如一次性将这些话都倾诉出来。
肖安华惊愕不已。就是听到吴飞扬对自己孙女的冷漠更是诧异。可听着听着,他反而越来越平静,又恢复了那一股淡漠。
他他用沧桑嘶哑的声音说:“可你终归还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乔家,你就应该继续忍耐下去。”
乔菲简直无话可说了。
在奶奶眼里,一切都比不过乔家重要。
她就活该为乔家做牺牲。
可她早就醒悟了,不会再傻傻为人奉献。
乔菲还是得继续说说:“我不认为人可以为了利益而长久得忍耐下去。况且爸爸在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为了公司去牺牲他的女儿。”
“也只有您会如此冷血,您现在的所作所为跟把我卖掉,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作为乔家人,过去那几年里,我扪心自问已经尽到了我的责任。奶奶,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该歇歇了。至于公司,倒了就倒了吧,接下来我要过自己的日子。”
乔菲声音徐徐不疾不缓,却把每个字都咬得非常清晰。
这一番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话重重地压在了肖安华的心头上。
连带着二叔二婶也重重地喊道:“乔菲,说什么话呢?!”
乔菲从容凛然地反驳:“我只是在说我该说的话。”
可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有满肚子想要反驳的话语,此时都哽在喉咙里边吐不出来,憋得她心慌胸闷,可是又没办法奈何自己的孙女。
肖安华心脏被压得死死的,一口浊气怎么也吐不出来。她只觉得浑身发慌发晕,满脸沧桑疲惫的她只恨恨地道:“你这孩子真是……”
说着说着,她那句到嘴边的狠话就说不下去了。
她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等肖安华拿开手帕,发现上面全是乌红色的血迹——
竟然被气得咳出了血。
二叔二婶看肖安华咳得厉害,连忙道:“妈——”
肖安华那苍老沧桑的身子此时早已支撑不住,更是头晕得瞬间歪歪斜斜地崴在了木椅上,她摆了摆手虚弱地对儿媳说:“毓明,方云,扶我回房间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