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收敛了刺眼的光芒,变得妩媚柔和起,橘色的光洒落在地面。
湖边的垂柳犹如梳妆的少女,纤细的枝条垂落而下,碧绿的叶片尖细。
这几日,飘荡的柳絮渐多,风一吹四处扬起漫开,似在下雪。
偶有几朵柳絮洒落在湖面,湖内的游鱼有的便冒出水面。
水面闪动着粼粼波光,鱼尾一甩,搅碎了那一对映照在湖面的人影。
“我有东西要送你。”姜繁夕和南宫罪异口同声。
两人说着同样的话,莞尔一笑。
被宽大袖口挡住的手擡起,二人的掌心都躺了一支簪子。
是那日出宫后,两人在摊位上买的半成品。
现在雕刻好了,已经是完成品了。
南宫罪宽大的掌心中,躺着的是一支木簪,上头雕刻了一只眼神睥睨的猫。
猫咪的小脑袋瓜憨态可掬,毛茸茸极可爱,配上小眼神真有种反差萌。
不过这小猫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猫主子,随心所欲,慵懒自由。
而姜繁夕送南宫罪的是一玉簪,簪子上雕的小鲤鱼,图样应当画得很好,每一处细节都精致到栩栩如生。
小鲤鱼祝福的意思挺明显,鲤鱼跃龙门,逆流而上,飞黄腾达。
“低头,帮你换簪子。”姜繁夕见他低头,仔仔细细地帮他簪好发。
南宫罪摸了摸新换上的簪子,说:“好看。”
“轮到你了。”姜繁夕指了指自己的发丝。
乌黑如云鬓的发丝,没用多少首饰,素净得很。
南宫罪帮她簪上了木簪后,认认真真地调整了一番。
“好了。”他说。
姜繁夕也摸了摸发簪,而后看着他簪子上的小鲤鱼,笑着说:“你看看,我是猫,你是鱼。啊呜一口,就能吃掉你。”
“你吃。”南宫罪低头,摘了面具,侧着脸。
姜繁夕在他脸上轻啄一口,淡笑道:“明日你离开,我就不骑马送了,我站城楼上目送。”
“那穿红衣好不好?我一转头就能看到你。”
“那不行,万一你心智不坚定,忽然跑回来可怎么办?我看上的人,要恋爱、事业两手抓。”
南宫罪随她穿什么,他道:“我穿红衣,让你能看到我。”
次日,流泽和傅忧云都骑马送南宫罪出城。
“兄弟,你今天这一身红衣和要结婚似的,挺喜庆。”流泽拍了拍南宫罪的肩膀,颇为感慨,“你能回家去也挺好,就是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珍重。”傅忧云的眸中染上了点点愁绪,气质忧郁。
南宫罪打定了主意要回来迎娶长公主,他说:“终会再见。”
“唉,就是长公主竟然没来送你,真是奇了怪了……”流泽说,“她对你那么好……”
犹记得踢蹴鞠时,他一时激动犯规踢了南宫罪,长公主便换了蹴鞠服,亲自上场陪着南宫罪连射他们的风流眼十几球。
那连续进球、无可比拟的姿态,把流泽这一组的侍卫都整怕了。
那时,傅忧云一边摇头,一边记录两边的比赛情况。
“谁说她没来?”南宫罪擡眸,看向高高的城楼。
城楼之上,她衣袖翩跹,红衣似血。
长发在风中飘荡,美如秋月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她站在那里,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
“行了,你快滚吧。”流泽变了脸。
刚刚还有点小可怜南宫罪,现在就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