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被带上警车时,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感。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连看病都要用一种叫“手机”的东西付钱?
“姓名?”派出所里,年轻的警员小张敲着键盘,头也不抬地问。
“李天明。”
“身份证号?”
李天明一愣:“何为身份证号?”
小张终于抬起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古装的男人,
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拍穿越剧:
“那你有驾驶证、社保卡吗?或者银行卡?”
李天明一脸迷茫地摇头,开始详细描述自己在古代的身份:
“在下乃清水县县令,负责断案平冤……”
“停!”小张按住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先生,这里是2065年的隔江市,不是古代县衙。”
他起身倒了杯水,“您要是想玩角色扮演,
去剧本杀馆,别来警局占用公共资源。”
就在这时,经验丰富的老警员老王走了过来。
他盯着李天明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
“年轻人,你说你会断案?
那我考你个真实案例。
上周商业街发生一起盗窃案,监控显示嫌疑人在15:20进入商场,
15:45离开,可失窃时间是15:30,
中间这段时间他完美避开了所有摄像头,你怎么看?”
李天明眼睛一亮,虽然不懂什么是商场,
但他仿佛回到了古代的公堂:
“其一,查商场通风管道,若身形瘦小之人,或可攀爬;
其二,排查商场工作人员,内鬼配合方可如此熟悉监控盲区;
其三……”
他条理清晰的分析让老王瞳孔微缩。
老王立即调取医院监控,发现李天明晕倒前,
确实盯着街边的古玩店若有所思,举止并不像普通的“ser”。
“试试大数据库比对。”
老王在电脑上输入“李天明”二字,加上刑侦、医学等关键词。
当屏幕跳出一张照片时,整个办公室陷入了寂静——
照片上的大学教授李天明,穿着笔挺的西装,
戴着金丝眼镜,和眼前这个古装男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这……这怎么可能?”
小张凑过来,看着屏幕上的资料,
“35岁,隔江市大学刑侦系教授,
发表过20余篇刑侦学论文,
还是医学世家出身,
父亲是着名外科医生,
母亲是药理专家……”
老王拨通了李天明家属的电话。
半小时后,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女子匆匆赶来,
怀里还抱着笔记本电脑和手机。
派出所玻璃门外的暮色被警灯切割成红蓝相间的碎片,
李正撞开门时带起一阵风,白色大褂下摆扬起,
胸前的工作牌“李正急诊科主治医师”在灯光下晃出冷冽的光。
她发梢还沾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口罩滑到下巴,露出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眶。
“弟弟!”
她几乎是扑到李天明面前,颤抖的手悬在他肩头不敢落下,
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怎么突然玩失踪?
还穿成这样!
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她转身对着警察深深鞠躬,长发垂落遮住侧脸,
“对不起,我弟弟最近在研究古代刑侦手段,可能太投入了……”
李天明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抵在金属椅扶手上。
眼前的二姐穿着陌生的白色长袍,
袖口别着卡通造型的听诊器,
和记忆中穿着粗布襦裙、在灶台前熬药的身影重叠又分离。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干涩的气音,
十五年前那个暴雨夜,二姐塞给他半块麦芽糖后转身离去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清晰得可怕。
“来,看看这个。”
李正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一张证件照。
照片里穿着西装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微微上扬,
和他记忆中的自己判若两人。李
天明伸手触碰屏幕,又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
古代断案时被案卷磨出的茧子还在,
可眼前这个“李天明”的照片却如此陌生。
“这是你的身份证,”
李正声音放轻,像哄小孩般耐心,
“你是隔江市大学的刑侦教授,
发表过二十多篇论文。”
她突然轻笑一声,带着点无奈,
“虽然平时也爱穿汉服,但像这样玩失踪还是第一次。”
李天明盯着照片上“李天明”二字,
突然想起县衙书房里那面铜镜,符文闪烁的光芒仿佛还在眼前。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
“走吧,弟弟。”
李正帮他整理着古装衣领,指尖拂过他颈侧时微微颤抖,
“回家吧,爸妈知道你没事很高兴,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她的声音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和记忆中二姐哄他喝药时的语调一模一样。
李天明跟着二姐走出了派出所。
派出所外的路灯将地面染成昏黄,一辆银灰色的轿车静静停在路边。
李正朝车子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些安抚:“弟弟,车在这边,咱们回家。”
李天明望着眼前这个方头方脑、闪着金属光泽的庞然大物,瞳孔微微收缩。
它没有车辕,也不见马匹,只四个黑色的轮子稳稳立在地上,
时不时发出“嘀嘀”的电子鸣响,惊得他后退半步。
在他的认知里,这更像是传说中能自行奔走的“木牛流马”,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愣着干什么?”
李正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见他迟迟不动,便伸手去拉他胳膊。
李天明下意识抗拒,反手握住车门边缘,想借力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