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市泊司
“哈哈,刘大人,您真是英明啊!这几日官府靠卖功名才勉强凑了不到百石粮食。您没看到何知府那张脸吗?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赵员外猖狂地大笑着,语气中满是得意。
刘洵礼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在江南道,只要制丝的大户谁敢不给他面子?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把粮食卖给官府!昨日,他已经向皇帝参奏了刘巡抚和何知府的不作为与乱作为,将他们玷污圣人行为的罪状写成奏折,快马发往朝廷。不出十日,这封奏折必将在朝堂上掀起惊天巨浪。
“刘大人,昨天小的听说那李、王、上官三家员外找了他们相熟的家族……”钱员外有些犹豫,似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找就找,怕什么!这舟航城还会有人敢不听刘大人的?”赵员外一脸谄媚地望着刘洵礼,后者听到后更加得意,嘴角高高扬起。
“不,不,赵老爷,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这些家族会不会联系舟航府外的其他家族?”钱员外急忙摇头,试图表达自己的忧虑。
“那又能怎样?何铭琪的公文在其他州府能起作用吗?再说,李、上官、王三家又能结识多少有粮的大户?”刘洵礼毫不在意地打断了钱员外的话,脸上满是轻蔑。
“大人,我听说昨天巡抚衙门拿着一纸公文,快马向着江南道其他未受灾的五府跑去了。”孙员外听到这里,连忙插话。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刘洵礼脸色骤变,心中暗自震惊。看来刘伯谦终于要和自己撕破脸皮了。难道他就不怕卖功名卖得连后路都没有了吗?
“大人,这很重要吗?”孙员外一愣,不明白为何刘洵礼会突然变了脸色。
“江南道未受灾的几府,因为大皇子事先派了人在那边关照,所以没有多少粮商敢把粮食运到这里。但刘伯谦那家伙可是江南道的巡抚,他的买卖功名的公文如果到了声音低沉。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算当地官员会听从大皇子的话阻止富户运粮到舟航,但他们敢公然违抗上官的公文吗?到时候,只怕这些富商会将官员公然抗令的事情捅出去,到那时,这些官员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大人,我们不能让巡抚大人的公文下到这五府啊!”赵员外一听急了,顿时慌了神。
“是啊!”另外几人也附和着。
“别慌!”刘洵礼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随即冷声道,“如果洪森没被人歼灭的话,他现在倒是能用得上。可惜,现在往各府送公文的人已经跑出去一天了,就算追上去也来不及阻止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赵员外,你们去告诉城中织丝的大户,让他们派人警告那些为他们提供生丝的老爷们。如果谁敢为了功名把粮食卖给商家,那就是与我作对!到时候,就别怪我不讲情义。”
刘洵礼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他清楚,江南道的大户人家几乎家家都种了几亩桑田,但编制丝绸的作坊全集中在舟航城内。只要这些织造作坊不收购商户的生丝,那么商户们的生丝只能堆积在家里毫无用处。
“大人英明!”孙员外听完顿时眉开眼笑,而钱员外却摇了摇头,虽不敢多言,但心中隐隐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是吧?我就等着看何茗琪还有什么招数跟我斗!”刘洵礼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不行,还有一些不妥之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