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如今你众望所归,汗阿玛还是不肯立你为储君,你要不要去试探一下汗阿玛的心意?”胤禟道。
“怎么试探?”胤禩问道。
“您可以问问汗阿玛,如今京城中的大臣都想立你为太子,你应该怎么办?如若汗阿玛没这个意思,你就装病。”胤禟道。
“这样可行吗?”胤禩担忧道。
“不管行不行,如今都要给汗阿玛施压,封你为太子,如今老大、老二都被圈禁,老三似乎也不想争斗了,如今也就只有八哥一人了,如今不把太子之位落实下来,再过几年,就该是十五、十六这些小的天下了,他们也二三十岁了,足够成长起来了,到那时候,咱们还要和这些小的弟弟争。”说着,胤禟眼中就闪过郁气。
“你说得对,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落实下来。”胤禩道。
第二天,胤禩便去找康熙试探了。
康熙听着胤禩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你就一贝勒,怎么能有僭越的想法?”
胤禩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汗阿玛这是不打算立他为储君。
“滚!”康熙怒道。
胤禩莽撞的行为很快就传到胤禛的耳朵中,胤禛抄写着佛经,心里却想着,老八这次还真是走了一步臭棋。
大臣们见八阿哥遭到了训斥,便也明白,皇帝是真的没有立储的想法,暂时安分了下来。
对于这些事情,胤禛没管,专心修习佛法,顺便还和叶珍珍一起讨论她的话本。
叶珍珍的新话本写的是书生和狐仙的故事,叫就《狐仙》,说的是一个穷苦书生,屡试不第,同窗们也都不怎么看得起他,他家中也不富裕,在最后一次科举依旧落榜后,他再没有银钱科举了。
走投无路的他来到了树林想要自尽,嘴里还说着对世道的不公,怀才不遇的愤恨,还说了官官相护,他这种普通人家的书生投靠无门,他如若生在有钱人家,必定早就考中了科举,他有朝一日做官,必定当一个维护百姓的好官,这些抱怨之言被一个正在修炼的狐仙听到了,就在书生准备上吊的时候,听到了女子的求救声。
女子去山上上香,结果腿受伤了,让书生送她回去。
书生把女子送了回去,发现女子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女子是偷跑出来的,女子家中大人已经去世,只剩下两个仆人照顾她,女子说书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愿意以身相许。
书生承诺,绝对不会辜负小姐。
小姐说:“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很快书生和女子成了亲,书生的银钱一下多了起来,出入的都是秦楼楚馆,以前看不起书生的人都围绕在书生身边,原来只是想打脸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结果书生迷失在了别人一声声的恭维当中,书生再也想不起看书。
可是钱财不是无限的,书生如此挥霍,钱财很快挥霍一空,书生再不能出入秦楼楚馆,之前围绕在书生身边的人也跑了干净,还奚落书生。
书生决定一定要打脸这些人,书生开始重新读书,家中的钱财被挥霍一空,小姐的两个仆人也被发卖了,小姐只能自己做家务照顾书生,平时也是小姐做绣活养活书生,书生看着小姐纤弱的手上布满了茧子,心疼道:“他日我功成名就,绝不负你。”
小姐笑着应下,道:“相公可千万记得此承诺呀!说谎的人可是要吞一千根针哟。”
书生连说当然。
后来书生赴京科举,考中了进士,恰好书生被丞相家的小姐看中了,书生连忙回来给了自己的妻子一百两银子,说:“如今的我已经是进士,你已经配不上我了,为了我的前途,你自请下堂,这一百两银子算是你的安家费。”
妻子没有接受,只留下了一首诗,便消失不见。“自古书生爱狐仙,貌美多金性卑谦。待到书生成名日,归隐山林让位贤。”
书生娶了丞相家的小姐,没两年他就出了事,贪污银子,成了阶下囚,丞相家的小姐与他和离,狱中,他消失的前妻突然出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荷包,里面全是绣花针。
“说谎的人是要吞一千根针的,相公说当一个好官,却贪污银钱,相公说不会负我,先是留恋秦楼楚馆,后又休妻另娶,相公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结局是一个小狐貍在山林中快乐地奔跑,和普通狐貍不一样的是,她嘴里说着人话,“说谎的人可是要吞一千根针。”
“你这话本一出,便又会有许多人骂。”胤禛笑道。
“我又不害怕,骂就骂呗,这些骂人的都是软饭硬吃的。”叶珍珍无所谓道。
“什么时候给老九?”胤禛问道。
“我再细改一下。”叶珍珍道。
“行!”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一些?还有工夫看着我写话本?”叶珍珍道。
“朝廷中自然有老八他们在折腾。”胤禛道。
“老八到现在还没看透你汗阿玛吗?老三都看透了,他现在修史修得可开心了。”叶珍珍道。
“老八自认为离太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他身边又围绕着一群急切希望他上位的人,他又如何能够冷静下来分析局势。”
“也是,当局者迷。”
胤禛和叶珍珍说着话,苏培盛急急忙忙地带着胤禛的朝服进来了,道:“王爷,陛下召您。”
胤禛连忙让苏培盛给自己更衣,“我先入宫,你好好休息。”交代之后,胤禛就匆匆忙忙地往宫中赶去。
胤禛到了养心殿门口,看到等在外头的魏珠,“雍亲王再等等,这会儿里面有人呢。”
胤禛连忙问道:“魏公公,发生了什么事儿?听着汗阿玛好像生了大气。”
“先帝的一位妃子去世,丧礼办得异常草率,因为这件事,陛下生了大气。”魏珠小声道。
“那现在谁在里头?”胤禛问道。
“是八贝勒。”魏珠道。
胤禛恍然大悟,先帝的妃嫔去世,丧礼筹办主要是内务府负责,然后是礼部、工部、内阁、光禄寺协助,内务府就是老八管着的,汗阿玛此次生气,怕也不仅仅是丧礼办得草率的原因,怕还有迁怒的意思。
胤禛和魏珠站在外头,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没有让胤禛等特别久,胤禩推门出来了,他看到了等在外头的胤禛,对着胤禛勉强一笑,然后与胤禛互相行礼,这才离去。
等胤禩走后,魏珠道:“雍亲王,奴才先进去禀报陛下,您且稍等一等。”
“好,辛苦魏公公了。”胤禛道。
很快魏珠出来,让胤禛进去。
“参见汗阿玛!”胤禛给康熙行礼。
“起来吧。”康熙道。
“多谢汗阿玛。”胤禛起身,道:“汗阿玛叫儿子过来是有差事吩咐吗?”
“你应当听魏珠说了今日之事,皇考去世多年,所留妃子不多,这些妃子也算是朕的庶母,不承想丧礼办得如此草率,朕百年之后,要如何向皇考交代,这个差事交给你,你给朕查,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单子,敢如此敷衍皇家。”康熙怒道。
“儿臣领命。”胤禛道。
胤禩回府,饶是他的脾气再好,也是忍不住将花瓶给摔了。
郭络罗氏见胤禩生了气,连忙过来检查胤禩的手,“爷,您没事儿吧?”
胤禩见郭络罗氏来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儿。”
“都是死人吗?快些把这些收拾了。”郭络罗氏吩咐道。
下人们很快进来,把地上的碎片都收拾干净,收拾之后,郭络罗氏又让人出去。
“汗阿玛又骂爷了?”郭络罗氏担忧的看着胤禩。
胤禩点了点头,将先帝妃子丧礼办得草率之事讲给了郭络罗氏听。
郭络罗氏一听就炸了,不满道:“汗阿玛能这样,这与爷有什么关系,都是底下的人做事敷衍,怎么能够骂爷,这些年,汗阿玛没少骂您,什么都是爷的错。”
“刚刚我碰到了老四了,汗阿玛应当是会让老四来负责这个案子。”胤禩道。
“要不要我去求求四嫂,让四哥松松手?”郭络罗氏道。
“没用的,老四和我们不一样,之前汗阿玛批评领事卫内大臣鄂伦岱结党营私,不尊法度,目无尊上,当时老四当时就说此等悖逆之人,何足屡犯圣怒,乱臣贼子,自有国法,若交于臣,便可即行诛戮。后来一位太监敲诈官员,勒索钱财,并且还出现一件事,就是赶打轿夫,导致一位常在的棺材在丧礼过程当中落地了,老四出面审判,以大不敬之罪直接判了斩刑,在这些案子上,老四还是很严苛的,求四嫂未必有用。”胤禩道。
“那小四嫂呢?四哥不是很宠爱小四嫂吗?”郭络罗氏道。
“我让老九去试试。”胤禩道。
胤禩也不确定老四能不能网开一面,此次事件中,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一旦老四不讲情面测查,他的人恐怕会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