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十一月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四公主恪靖公主被封为和硕恪靖公主下嫁给蒙古博尔济吉特氏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胤禛身为兄长，也是要给和硕恪靖公主添妆的，当然，添妆不需要胤禛去送，由乌拉那拉氏去添妆就行，只不过礼单还是要让胤禛过目一下。

听到乌拉那拉氏过来禀报这件事，叶珍珍撇了撇嘴，气愤道：“呵呵！这便是大清的公主，命运还真是悲惨，嫁去了蒙古那么远，想要再回京探望父母，这辈子基本上不可能了，还是我们明朝好，不和亲，不纳贡，我们明朝可没有公主和亲。”

胤禛一下无法给叶珍珍好好解释，满蒙联姻是出于对政治目的考虑，大清嫁公主去蒙古，蒙古也会送贵女来京城，这样就很好地加深了蒙古和大清的关系，稳定了满族和大清的关系，只不过被送去联姻的女子确实是被牺牲了。

“给四妹妹的添妆再多两成吧。”胤禛道。

乌拉那拉氏有些惊讶地看着胤禛，公主嫁去了蒙古，基本上就不会再回京了，和他们就再没有了利益往来，此番添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礼物自然是轻的。

胤禛看懂了乌拉那拉氏的眼神，解释道：“到底日后四妹妹再难回京，多一些银钱防身也是好的。”

“是！”胤禛决定的事情，乌拉那拉氏自然是要办好的，只不过送礼的时候，倒是要想想怎么说比较好，到时候他们府的礼比其他的府的礼多太多，会引人注目的。

等乌拉那拉氏走后，叶珍珍的心情还是有些不好，“当你们清朝的公主实在是太可悲了，就没有几个长寿的，到时候客死异乡，真是不要太惨。”

“这些是政治需要，皇帝也是会娶蒙古妃嫔的，这是为了蒙古和大清的和平，有了姻亲关系，才能缓解战乱。”胤禛解释道。

“呵呵！政治需要就要女人来买单，你们怎么不送男子去蒙古当上门女婿，非得送公主过去，一个个花样的年纪，就这样在蒙古草原上凋谢了，和平不是战士在战场上打出尊严气势，而是需要牺牲女人换取和平。”叶珍珍很是嫌弃，而且肚子里还一肚子火，说得好听是联姻，说得不好听，女子就像是物件一样送给了别人。

“男子毕竟还是更在意脸面，如若不是自己家真的困难到极点，也没有男主会想要当上门女婿吧，外人唾沫就能把男子淹没，而且自古大多是女子出嫁的。”胤禛道。

“呵呵！那女子不惨吗？女人像物件一样送给别人，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换得了两方的安宁，可是建功立业都是你们男人的，女子只能被关在后院给你们生儿育女，一辈子都没有真正的自由，真是可笑。”叶珍珍更气了。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也是算在保护女性。”胤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辩驳。

“呵呵！保护女性？你认真的吗？女性得压抑自己的才华，委屈在这后院，男的在外面犯了错，牵连的是全家，有些男子还宠妾灭妻，更有些就是软饭男，得让女人用自己的嫁妆养着他们全家，生个孩子还得保小，这叫保护？”叶珍珍气道。

胤禛沉默了下来。

叶珍珍可没有因为胤禛的沉默而住嘴，继续道：“哼！在你们男人眼中，女人都不算是独立的人，只能算一个物件、宠物，就比如唐明皇和杨玉环，大唐繁荣，她是大唐的符号，大唐衰败，她是大唐的罪人，而且李隆基最恶心了，明明是公公强迫儿媳，还被渲染出爱卿，都已经一把年纪了，还肖想人家花儿一般的姑娘，最后江山没了，都把过错甩给了杨玉环，她有什么错，她原本是王妃，有相爱的夫君，结果被李隆基看上了，强迫她去当了尼姑，最后还成了他的小妾，在李隆基眼中，他对杨玉环的是爱情吗？明明就是抢夺宠物。”

“还有历史上说上官婉儿屡次劝说韦皇后行武则天的故事，上官婉儿的墓志铭被发掘出来了，人家明明就是曾四次向中宗进谏，反对立安乐公主为皇太女，从检举揭发，到辞官不做，再到削发为尼，都没有得到唐中宗准许，最终以死相谏。”

“后来李隆基发动唐隆之变，以禁军官兵攻入宫中，李隆基这叉烧反水，先下手将上官婉儿给杀了，历史上还记载，李隆基派人将上官婉儿的诗作收集起来，编成文集二十卷，明明是人家太平公主请求上表请求编集文集，李隆基这不要脸的叉烧还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等太平公主死了，李隆基这个叉烧还让人把上官婉儿的墓给毁了，有没有这么恶心的，在你们这些男人掌权的世界，女性完全就是一个玩物。”叶珍珍气得脸都鼓了起来。

“哼！还有那些祸国妖妃，什么褒姒，妲己，那不是你们男人贪念女人的美色吗？掌权的是你们男的，要劳民伤财也是你们男的，最后没过都怪在女人身上，即使是陈圆圆，放清兵入关的不是吴三桂吗？还非得扯上陈圆圆，陈圆圆有得选择吗？”

胤禛见叶珍珍如此愤怒，他倒是有些理解小娘子为何喜欢明朝，大概就因为那句‘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吧，又或者，小娘子只是心疼女性，这也能解释，小娘子为何如此喜欢女孩子了，因为她是女孩子，感受到了女性的痛苦。

胤禛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四妹妹出嫁会让你这么生气。”

“当然生气，我是在为女性发声，你以后不是要当皇帝吗？我现在给你说了女性的处境困难，就是希望你当皇帝后，能够改变现状。”叶珍珍很是认真道。

胤禛沉默了下来，他当了皇帝真的能改变现状？小娘子是真的有些太天真了，他真敢让女性当官，文人便能一口唾沫把他这个皇帝给喷死。

就是下个旨意，让女性不许裹脚，都有人阳奉阴违，他又如何改变女性的地位？

胤禛见叶珍珍因为和硕恪靖公主下嫁给蒙古惹得她特别生气，胤禛就没有带着叶珍珍去凑热闹了，不然这小娘子估计得在他面前表演一场抢亲的事件来，每当这时候，胤禛就还挺庆幸这小娘子已经是鬼魂，不然，以她的行事方式，死一百次估计都不够。

因为公主的婚事，将皇帝要退位给太子的流言完全压下去了，太子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散播流言的人，始终是没有查出来，这让太子十分恼火，这也让他明白，背后肯定有人在通过这件事算计他。

“额娘！咱们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成效？这都已经十一月了，即使京城传出了这样的流言，汗阿玛没有松口，太子也没有影响，会不会是我们使用错了方向？”大阿哥有些担忧道。

“急什么？你这光头阿哥都已经二十多年了，还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惠妃半点不着急，很是稳得住。

“可是我已经给太子认怂这么久了，我这边的人都有些军心不稳了。”大阿哥解释道。

“现在能够动摇军心的只能说明这些人并不是真心地在辅佐你，不过是墙头草罢了，等日后你封爵，这些墙头草自然又会回来的，现在舍弃了又有什么可惜的。”惠妃不以为意。

“如今太子的人在查谁在传播流言的，太子查得紧，儿子只能让人撤了。”大阿哥道。

“撤了就撤了吧，反正陛下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刺已经种下，我们就只需要等后续的效果，这些日子继续不要出头，我们等着看陛下的动作。”惠妃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惠妃跟了皇帝二十多年，自觉还是有些了解皇帝的，陛下听到这个流言却什么都没有动，那就意味着他要有大动作了，陛下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就除掉了结党营私、欺凌幼主的辅政大臣鳌拜，削弱了八旗旗主的权势，二十岁时开始削藩，历经八年时间平定了以吴三桂为首的三藩。

陛下是英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退位让贤，陛下想做的事情还很多，关键太子还年轻，年轻的幼狮已经开始觊觎正值壮年狮王的宝座，狮王又怎么可能不心生警惕，朱元璋和朱标历史上这就只有这么一对。

见惠妃这么说，大阿哥也放心来。

到了腊月，胤禛府上也开始准备年礼，乌拉那拉氏拿着年礼单过来，胤禛需要送礼的并不多，皇帝，德妃再加上几个开府的兄弟，再加上德妃母家乌雅氏和佟佳皇后的母家佟佳氏，再加上乌拉那拉氏的娘家。

“可以，就按你拟的单子去办。”胤禛看过后便把礼单还给了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接过礼单便告辞了，“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倒不是乌拉那拉氏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和胤禛说话，现在已经腊月，给各家的年礼都要送出去了，她实在是有些忙，不得空留下和胤禛说话。

“辛苦福晋了。”胤禛道。

等乌拉那拉氏走后，叶珍珍问道：“你不给你几个弟弟送礼吗？”

“他们都还没开府呢，送什么礼？”胤禛道。

“就因为没开府呀，你送送礼呗，比如十六阿哥现在才几岁，他必定喜欢小朋友喜欢的玩具，还有十三，十四，你也可以送送他这个年纪喜欢的东西呀，还有九阿哥和十阿哥，他这个年纪应该喜欢，九阿哥应该喜欢西洋的玩意儿，十阿哥你送他差不多的呗。”叶珍珍道。

“玩物丧志，”胤禛道。

叶珍珍翻了一个白眼，“都还是小孩子，投其所好才能得到这些孩子的好感，你现在不拉拢他们什么时候再去拉拢他们，就你这臭脾气，我都怀疑十三阿哥为啥就认准了你。”

叶珍珍实在无法理解，如果她有这样一个兄长，过年送礼还送书，那她真的会谢。

“送不送礼也是有讲究的，爷无缘无故给这些弟弟送礼，是安的什么心，爷上头还有太子、老大、老三呢，有时候做得越多，便越会被人猜忌。”胤禛笑道。

“这样吗？你们可真复杂。”叶珍珍眉头皱了起来。

胤禛也深以为然，这天底下再没有一家比皇家更复杂的了。

“那不是不能让你去买礼物顺便逛逛你们这里的店铺了？”叶珍珍满脸的遗憾。

胤禛被逗笑了，“原来是你想去铺子里逛，你直接说呀！”

叶珍珍不满道：“我如果主动提要求，你肯定又会把我的功课加重，我在现代要念书，怎么跟着你成了统了还得念书，有没有天理。”

“可是你现在想看以你本来的能力，连看画本都看不明白不是吗？你确定你现在的能力都一直归你？自己本身拥有的可要比依靠外力来得靠谱得多。”胤禛道。

叶珍珍虽然觉得胤禛说的没错，她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开心。

“平时没什么心眼，但是学习偷懒倒是长了心眼子。”胤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