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索额图找你来干嘛？”等苏培盛出去后，叶珍珍问道。

“估计是为了太子的事情吧。”胤禛轻笑一声。

“太子？太子犯了错和你有什么关系？”叶珍珍继续问道。

“太子如今被禁足，索相见不到汗阿玛，自然是要另外想办法把太子救出来。”胤禛能分析出索额图的来意。

“可是你能救得出来吗？你不也见不到皇帝吗？”叶珍珍表示怀疑，不是她不信任胤禛，他这时候都只投靠太子，他又还不是后期的和硕雍亲王。

“事在人为，谁知道呢？”胤禛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又很快消失。

胤禛也没让索额图久等，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去了前厅。

这次索额图神情倒是挺恭敬的，请安时不见他以前的敷衍与轻蔑。

“让索相等久了，索相坐吧。”胤禛在上首坐了下来。

两人坐定，胤禛才开口道：“索相怎么突然来我的府上？真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索额图也没打哑谜，直接道：“四阿哥，下官这次来找您，是为了太子殿下的事。”

说起太子殿下，胤禛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安道：“我猜索相也是为了太子殿下而来，但是索相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我写了好几份给太子殿下陈情的折子，可是汗阿玛那里依旧是没有反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索额图倒是不怀疑胤禛说给皇帝递陈情帖，在索额图看来，四阿哥也依附着太子，太子出了事，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可是如今下官见不到陛下，四阿哥可否亲自去面见陛下，给太子殿下求情。”索额图道。

胤禛苦笑，“汗阿玛也不见我。”

“那能否走德妃娘娘的路子呢？”索额图道。

“索相应当知道，我之前被佟佳皇后抚养过，与额娘的关系比不得小十四，这事儿还事关太子殿下，额娘未必肯帮。”胤禛道。

索额图也想起了这件事，他想了想道：“您和德妃娘娘说，如若德妃娘娘肯帮忙，事后必有重谢，而且十四阿哥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要开府了。”

胤禛犹豫了一下，道：“太子到底是我的兄长，我会去试试的。”

听到胤禛这么说，索额图松了口气，那就先多谢四阿哥了。

康熙为什么不肯这么快释放太子，他觉得太子出事后太过于诡异了，朝中居然无一人上奏严惩太子，即使是平时对太子最不满的老大，也只是面上不满，但是却没有借着这个机会打压太子，给太子陈情的折子是越来越多。

“梁九功，太子这事儿你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康熙问道。

“太子殿下只不过是太年轻了，识人不清，这才被他身边的人给带坏了，陛下放心，经此一事，太子殿下必定会有所成长，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梁九功道。

康熙摇了摇头，“朕不是说这个，是太子出事后朝臣的反应。”

“陛下的意思是……”梁九功脸上带着疑惑。

“朝臣的反应实在是太诡异了，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无一人说太子的不好，一个个的都在给太子求情，即使平素与太子最不对付的老大这次居然都没有站出来弹劾太子，朕让人查了老大那里，老大居然说，太子现在是出了事，等事情过了，太子又是太子，到时候再打压他怎么办？上次他出征噶尔丹归来，太子的人就弹劾他了，他一个光头阿哥还能对付得了太子？”皇帝说这话，眼睛里带着一丝惊惧，太子什么时候如此势大了？

梁九功一愣，然后缓和了表情，笑道：“太子殿下也不是故意的。”

“可是朕还查到，其实东宫行悖逆之事之前便有泄露，虽然当时太子及时将事情压了下去，惠妃、宜妃、德妃、荣妃都知道这件事，但是她们四个也无一人敢说与朕听。”康熙道。

梁九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又压下去了。

“太子呀太子！他如今行事是越发张狂了，甚至都没有一个人敢压制他，这如何能让朕不心惊。”康熙后怕，太子在前朝后宫的威势什么时候到了这个程度？太子这事，后妃无一人敢与他说，这如何不让他心惊。

“后妃们也只是觉得陛下宠爱太子殿下，所以才不敢说与您知道的吧。”梁九功道。

“朕倒是不知道，这后宫中，太子的威势已经超过了朕。”康熙道。

梁九功没敢继续搭话，他听着康熙这话，心一惊，他怎么听着陛下这话，似乎对太子殿下心生了一丝忌惮？

胤禛来到宫中，先去了养心殿给皇帝请安。

胤禛站在养心殿外，觉得他今日也见不到皇帝了，想着小太监出来，他便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可是进去通报的小太监久久不出来，胤禛也不能走，只能站在养心殿外。

“怎么还不出来？”叶珍珍觉得有些奇怪，小太监去通报应当很快就能出来的，怎么走了这么久？

胤禛垂下眼睛，耐心地站在养心殿外，现在他确定，他今日可能不用去求额娘，他也能见到汗阿玛了。

叶珍珍站在胤禛身边，瞪了许久，最后无语地吐槽道：“我现在确定太子和康熙是真父子，这如出一辙的喜爱让人等的毛病还真是一脉相承。”

在养心殿外，胤禛也不能这时候为康熙辩解什么，只能沉默地站在养心殿外。

胤禛在养心殿外等了两个时辰，小太监这才出来了，“四阿哥，陛下让您进去。”

“多谢公公。”胤禛松了口气，进了养心殿。

胤禛进来，就看到康熙正在书桌前批阅奏折，胤禛走上前给皇帝行礼，“儿臣见过汗阿玛，汗阿玛万福。”

康熙没有出声，如此胤禛便只能一直跪着。

叶珍珍见状有些为胤禛抱不平，“这皇帝老儿是做什么呢？刚刚把人晾在外头两个时辰，如今把人叫进来了就让人跪着不叫人起来，这是想干嘛？你家二儿子犯了错，和你四儿子有什么关系，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胤禛垂下眼睛，安安静静地跪着，他听着叶珍珍抱不平的话，心中觉得欣慰，这小娘子没有白教，现在还知道替他抱不平。

又让胤禛跪了半个时辰，皇帝似乎这才把桌子上的奏折批阅完，他这时候才擡头，看着还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的胤禛，开口道：“起来吧！”

“多谢汗阿玛！”胤禛挣扎起身，因为跪了这么久，他的腿有些使不上力气，他踉跄了一下，这才站稳。

“梁九功，赐座！”康熙注意到了胤禛起身的时候踉跄的身形，吩咐道。

“多谢汗阿玛！”胤禛连忙谢恩。

“你今日过来是为了太子的事情来的？”康熙开门见山道。

胤禛这时候也不敢打马虎眼道：“是的，太子殿下驭下不严确实有错，但是汗阿玛已经将太子殿下禁足这么多天了，是不是可以放太子殿下出来了呢？”

“老四！朕且问你，太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康熙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胤禛。

“汗阿玛这话何意？”胤禛看了康熙一眼，又赶忙垂下头问道。

“太子行悖逆之事，你知道吗？”康熙把话说的更清楚。

胤禛猛地擡头，眼睛里露出惊讶，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儿臣与太子殿下相交，多少看出了一些。”

胤禛说完，康熙就拿着一旁的奏折向胤禛砸了过来。

胤禛自然不敢躲，好在是奏折，砸在他头上，也没有出现伤口，胤禛见皇帝发怒，连忙起身跪下，“请汗阿玛息怒！”

“混账东西，太子做下如此糊涂的事情，你不劝着些，还帮太子隐瞒，如若朕不发现，那太子犯错是不是要越陷越深。”康熙怒道。

“儿臣知错！”胤禛继续认错。

康熙也知道这事儿也怪不到胤禛头上，太子这事儿，虽然隐晦，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少，四妃管理后宫一定知道，还有索额图，一个个都瞒着他，胤禛不说也有不说的原因在，虽然怪不到胤禛头上，他还是生气。

胤禛沉默了片刻，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捏紧拳头，擡起头，眼睛里不安又带着豁出去之感，道：“汗阿玛！您对太子殿下是不是太疏忽了呢？太子殿下如今心中不安得紧，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安，他只能做一些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