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和李来福赶回石桥村时,天刚蒙蒙亮。
村口的老槐树下还留着前日宴席的痕迹,几个村民正围着清扫,见两人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地跑回来,都吓了一跳。
“平安,你们这是咋了?咋弄成这样?”李来福的媳妇王桂英第一个冲过来,看到丈夫肩膀上的伤口,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陈平安没工夫解释,拉着村长家的儿子就往村外跑:“快,把村里的快马牵来!我要去益州城,有紧急军情!”
半个时辰后,陈平安骑着快马,朝着益州城的方向狂奔。
马背上的行囊里装着从吐蕃营地偷来的一块狼头军旗碎片——这是证明吐蕃军队入境的最好证据。
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他却丝毫不敢减速,脑海里全是蒙可达那张阴沉的脸和吐蕃士兵的弯刀。
巳时刚过,陈平安终于赶到益州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见是他,连忙打开城门:“陈大人,您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打猎了吗?”
“别问了,快带我去见苏镇将!有紧急军情!”陈平安翻身下马,把马缰绳扔给士兵,拔腿就往镇将府跑。
镇将府内,苏振邦正在和几个将领商议冬季军备。
陈平安没等通报就闯了进去,手里举着狼头军旗碎片,声音急促:“岳父!大事不好!吐蕃军已经潜入龙盘山,就在咱们益州城附近扎营,他们粮草告急,恐怕三日内就会进攻!”
苏振邦猛地站起来,接过军旗碎片,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狼头刺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吐蕃人怎么会到这里?”
“我和来福在龙盘山打猎时,被吐蕃士兵俘虏,亲眼看到他们的军营,还有他们的将帅蒙可达!”陈平安喘着气,把自己在吐蕃营地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们的军粮只够撑半个月,我烧了他们一半粮草,他们肯定会提前进攻!”
厅内的将领们脸色都变了。
一个副将急道:“苏大人,咱们益州城能调动的兵力只有三千巡防兵和两千民兵,加起来才五千人,怎么抵挡吐蕃军?”
苏振邦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他知道,益州城是大梁国西南边境的重要屏障,一旦失守,吐蕃军就能长驱直入,威胁后方的隆安县甚至黄龙府。
“必须立刻上报!”他猛地停下脚步,对身边的亲兵说,“快,派三个先锋,分三条路去隆安县,让县令立刻把情报往黄龙府上报,就说吐蕃军入境,请求支援!告诉他们,最多只能撑三天!”
亲兵领命,转身就往外跑。
苏振邦又看向陈平安:“平安,你熟悉龙盘山和景阳冈的地形,你立刻回石桥村,把七里堡、八里铺所有村子的民兵都集合起来,带到益州城外围布防。龙盘山和景阳冈是必经之路,必须守住这两处关口!”
“是!”陈平安拱手领命,刚要转身,又被苏振邦叫住。
“等等。”苏振邦从袖中取出一枚虎符,递给陈平安,“拿着这个,调动民兵时,若有不从者,可先斩后奏!”
陈平安接过虎符,入手冰凉,却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他郑重颔首,转身离开了镇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