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暗察治军(2 / 2)

白虎堂暗卫的首次大规模暗监,选在忽必烈接符后的第七日——这日是东城卫的“月度训练考核”,按章程,忽必烈需到场督查,暗卫们便聚焦考核全程,从“考核准备、过程、结果”三个环节,捕捉每一个可能的“越权迹象”,也记录下忽必烈依规治军的细节,为后续监控奠定基础。

辰时不到,暗卫老赵便已在南城卫茶摊坐定,目光投向卫所训练场——按章程,考核前需“校准弓箭、检查靶场、安排考官”,老赵便记录“辰时一刻,东城卫教官开始校准弓箭,每把弓都试射三箭,调整弓力;辰时二刻,士兵布置靶场,靶心距离按章程设为五十步;辰时三刻,考官到场,为枢密院派来的李都尉,非忽必烈指派”。同时,暗卫老周在粮铺,记录“辰时,东城卫购粮三石精米,士兵说‘考核后加餐’”,查户部批复,确有“考核加餐”的文书,便标注“合规”。暗卫阿青则在北关驿站,关注“是否有其他卫所士兵调动”——按章程,考核仅东城卫参与,若有其他卫所士兵前来,便可能是擅自调兵,阿青守了一上午,未见异常,才记录“无跨卫所调动”。

巳时,考核开始,忽必烈身着深紫锦袍,站在训练场旁的高台上,身边跟着东城卫指挥使王信,无其他随从。暗卫老赵在茶摊,用“账本”背面快速记录:“巳时,骑射考核开始,士兵依次射箭,忽必烈在高台观看,不干预;巳时三刻,一名士兵弓箭脱靶,忽必烈让教官指导,未亲自示范(按章程,忽必烈仅督查,不参与训练);午时,阵法考核,士兵列‘鱼鳞阵’,王信指挥,忽必烈在旁记录,不时与王信交流,无指令动作。”期间,有一名士兵中暑,忽必烈让人抬至阴凉处,派医官诊治,未擅自调整考核流程,老赵便在记录中写“午时三刻,士兵中暑,处置合规,考核未中断”。

酉时,考核结束,东城卫公示“达标人数”:骑射达标四百二十人,阵法达标四百一十人,总达标率八成八,符合“八成五以上”的章程要求。暗卫老赵便对比自己记录的“实际达标人数”——上午骑射时,老赵数了射中靶心的士兵,约四百二十人,与公示一致;阵法考核时,记录“走位无误者四百一十人”,也与公示相符,便在记录中写“达标率真实,无虚报”。同时,暗卫老周在粮铺,记录“酉时,东城卫来购粮两石,为考核后加餐,与批复一致”;暗卫阿青在驿路,未发现“考核后有士兵擅自离队”,记录“考核后,士兵按原路线返回卫所,无异常”。

入夜后,忽必烈返回王府,暗卫老赵悄悄跟至王府附近,看是否有“禁军将领私下拜访”——按章程,忽必烈不可与禁军将领私下接触,需在卫所或枢密院议事。老赵在王府外的树后守至亥时,只见刘秉忠入府,无任何禁军将领前来,便记录“亥时前,无禁军将领拜访忽必烈王府”。同时,流动暗卫在东城卫附近,核查老赵的记录,发现“训练时长、达标人数、考核流程”均与实际一致,便在“复核记录”中写“驻点暗卫记录真实,无偏差”。

首次暗监结束后,各暗卫的记录汇总至萧虎书房。萧虎逐页翻看,见“考核全程合规,无越权迹象”,指尖在“忽必烈仅督查,不干预”的字样上停顿片刻,对刘七道:“看来他确有遵规之心,可仍需盯紧,不可放松。”刘七点头,将记录归档,准备下一轮的旬报。

粮草是军权的命脉,也是暗监的重点——忽必烈虽无调兵权,却有“统领权”,可接触卫所粮草的日常消耗,若私调粮草用于非军务,或虚报消耗、私藏粮草,仍是越权。白虎堂暗卫便从“账册记录、实际消耗、库存核查”三端入手,细致比对,不漏任何可疑之处。

暗卫老周在东城卫粮铺,每日记录卫所的“购粮明细”:购粮日期、购粮量、购粮用途、户部批复编号,再与卫所提供的“粮草账册”逐笔比对。比如“二月初十,购粮三石精米,用途‘考核备餐’,批复编号‘户字第拾伍号’”,老周会去户部中转站,调取对应的批复文书,看“用途、量、编号”是否完全一致;若卫所账册有“用途模糊”的记录,如“购粮两石,用途‘日常’”,老周便会追问购粮士兵,看是否有更具体的说明,再记录“追问后,为‘士兵日常用餐’,无异常”。一次,卫所账册漏记“购粮批复编号”,老周便在记录中写“二月十五,东城卫购粮两石,漏记批复编号,后补查,为‘户字第拾陆号’,合规”,不因其为小错而忽略。

暗卫需根据“士兵人数、训练强度、日常需求”,估算卫所的“日均消耗量”,再对比账册的“消耗记录”,看是否有差额。南城卫有士兵四百人,按章程,日均耗米一石二斗(每人每日三升),训练日因消耗大,可增至一石五斗。暗卫老赵在茶摊,每日观察“士兵用餐次数、每餐用量”——早餐为粥,每人一碗(约一升);午餐为干饭,每人两碗(约两升);训练日加晚餐,每人一碗(约一升),据此估算“训练日耗米一石五斗,非训练日耗米一石二斗”,与卫所账册的“消耗记录”一致,便标注“合规”。一次,南城卫因“暴雨无法训练,改为室内休整”,账册消耗仍按“训练日”记录,老赵便在记录中写“二月二十,南城卫无训练,账册仍按训练日耗米,查原因,为账册员疏忽,已更正,合规”。

暗卫借“送货、路过”等机会,观察卫所粮库的“实际库存量”,与账册的“剩余量”比对。暗卫老周在东城卫粮铺,每月会有两次“送货到粮库”的机会——送货时,老周需将粮袋扛进粮库,放下时,能看到里面的粮堆高度,再对比账册的“剩余量”:若账册写“剩余十石”,粮堆高度约三尺;若账册写“剩余五石”,高度约一尺五,基本吻合。一次,老周送货时,发现粮堆高度比账册“剩余八石”应有的高度低半尺,便悄悄打听,得知是“昨日暴雨,粮堆受潮,压实了些许”,便去查看粮库地面,确有潮湿痕迹,才记录“库存外观与账册有偏差,因受潮,合规”。

此外,暗卫还需关注“非军务用粮”——比如卫所是否将粮草借给地方、是否有士兵私拿粮草。暗卫阿青在北关驿站,曾见一名北城卫士兵,用粮袋帮驿站掌柜装粮,便立刻记录,随后打听,得知是“驿站粮库临时缺货,掌柜向士兵借少量应急,次日便还,有借条”,阿青查看借条,确有卫所指挥使签字,便记录“非军务借粮,有手续,合规”。“粮草无小事,哪怕是借一小袋,也可能藏着大问题,”刘七在给暗卫的指令中强调,“需查清楚每一笔粮草的去向,不可放过任何疑点。”

中都周边的驿路是禁军巡逻的核心区域,也是“越权风险点”——忽必烈若借巡逻之名,擅自调整路线、超量调兵,或与草原部落人员接触,都可能危及中枢安全。白虎堂暗卫便沿着驿路,跟踪巡逻队,观察应急处置,捕捉每一个可能的异常踪迹。

暗卫阿青负责北驿路的巡逻监控,每日辰时,北城卫巡逻队从北门出发,沿北驿路向东驿路接口行进,阿青便扮成“商队向导”,牵着两匹空马,跟在巡逻队后方约半里处,保持视线可见,又不被察觉。他会用“树枝在地上画路线”,记录“巡逻队是否偏离报备路线”:比如报备路线是“北门-北驿路十里岗-东驿路接口”,若巡逻队走到“北驿路十五里岗”,便需记录;若临时调整路线,需看是否有“枢密院批复”。一次,巡逻队走到北驿路十里岗时,发现前方路面积雪,临时改走“旁侧小道”,阿青便在记录中写“巳时,北城卫巡逻队改走小道,查报备,为临时调整,有批复”,同时跟踪小道的终点,看是否仍通向“东驿路接口”,确认无越界后,才放心。

暗卫需在巡逻队出发、途中、返回三个节点,数清人数,确保“十人本”(含一名小旗),无增减。暗卫老赵在南城卫茶摊,每日辰时巡逻队出发前,会以“买饼”为由,靠近巡逻队,数清人数;暗卫阿青在北驿路,会在巡逻队歇脚时,借“递水”之名,确认人数;暗卫老周在东城卫粮铺,会在巡逻队返回时,看是否全员到齐。一次,东城卫巡逻队返回时,少了一名士兵,老周便在记录中写“酉时,东城卫巡逻队少一名士兵,查原因,为士兵在驿站帮忙修马掌,随后归队,有记录”,不遗漏任何人员变动。

暗卫需观察巡逻队是否与“非中枢人员”接触,尤其是草原部落人员、地方官员。暗卫阿青在北驿路,曾见巡逻队与一名“西域商队首领”交谈,便悄悄靠近,听两人对话——商队首领询问“前方驿路是否安全”,巡逻小旗回答“近期无盗匪,可放心通行”,无多余交流,阿青便在记录中写“巳时,北城卫巡逻队与西域商队首领交谈,为路况问询,无异常”;一次,巡逻队与地方驿丞交接“驿路维护记录”,阿青便记录“交接时长、内容,有书面记录,合规”。

若遇盗匪袭扰等应急情况,暗卫需观察忽必烈是否“依规响应”。接符后的第十日,东驿路发生“小股盗匪袭扰(五人,抢商旅物资)”,暗卫老周正在东城卫粮铺,立刻锁上铺子,扮成“逃难商贩”,向事发地跑去。他看到忽必烈先派两名斥候去确认情况,随后让人快马报枢密院,申请调两百人;待枢密院批复后,才让东城卫指挥使王信领兵出发,自己则在后方统筹,不直接指挥;处置完毕后,忽必烈又让人写“复盘报告”,提交枢密院。老周在记录中详细写“午时,东驿路盗匪袭扰,忽必烈依规申请调兵,指挥权归王信,处置合规,无越权”。

暗卫还需关注“巡逻后的汇报”——看忽必烈是否按章程,将巡逻情况、应急处置记录,及时报枢密院。暗卫老赵在南城卫茶摊,曾见忽必烈的侍从拿着“巡逻报告”,前往枢密院方向,便在记录中写“酉时,忽必烈派侍从送巡逻报告至枢密院,合规”;暗卫阿青在北关驿站,也见过巡逻队小旗提交“巡逻日志”,确认无遗漏。

忽必烈并非愚钝之人,接符后十余日,便隐约察觉“暗中有人观察”——茶摊老板总在训练时坐一整天,粮铺掌柜对购粮细节问得太细,驿路的“商队向导”总跟在巡逻队后方,这些异常,他都看在眼里,却未点破,而是选择“更严格依规”,用隐忍与务实,应对这场无声的暗察。

忽必烈在东城卫督查训练时,注意到西侧粮铺的老周——往日粮铺掌柜只会在购粮时露面,如今却每日守在铺子里,哪怕卫所不购粮,也坐在柜台后,目光总往训练场瞟;一次,忽必烈故意让士兵“临时调整训练顺序”(按章程,需提前报枢密院,他已私下报备),老周便立刻在账本上写了些什么,随后又有“游学书生”模样的人来粮铺买粮,老周悄悄递了张纸条。“这人不简单,”忽必烈回到王府,对刘秉忠道,“粮铺掌柜的眼神,不是生意人该有的,倒像……细作。”刘秉忠沉吟片刻:“想来是萧大人的安排,暗察罢了,王爷无需慌张,依规行事便是。”

察觉暗察后,忽必烈对“章程”的遵守更严格:训练调整,哪怕是“将辰时骑射改为巳时”,也会提前三日报枢密院,附上“调整理由(如辰时露水大,影响弓力)”;购粮时,会让卫所粮官带上“批复文书”,给粮铺掌柜看,避免误会;巡逻路线哪怕有“一棵倒树挡路”,也会先报枢密院,获批后再调整,不擅自决定。一次,南城卫指挥使张达提议“临时加练骑射,应对upg的驿路巡查”,忽必烈便说:“加练是好事,可需先报枢密院,拿到批复再说,不可急。”张达不解:“往日您在漠南,加练也没这么麻烦。”忽必烈却摇头:“中都不是漠南,规矩更严,按章来,才无错。”

忽必烈还会主动“暴露”一些实务细节,让暗察者看得更清楚,减少猜忌。他在督查训练时,会将“训练记录”放在高台显眼处,让路过的人(包括暗卫)能看到“达标人数、将领评语”;在处理应急时,会让侍从将“枢密院批复”大声念给士兵听,确保所有人都知道“调兵有依据”;甚至在与卫所将领议事时,会选择卫所外的凉亭,不关门,让路过的人能听到“议事内容(如训练调整、巡逻安排)”,无任何隐瞒。暗卫老赵在南城卫茶摊,曾听到忽必烈与张达商议“下月考核时间”,内容与后来报枢密院的“考核申请”一致,便在记录中写“议事透明,无私下决定”。

即便察觉暗卫身份,忽必烈也从未试图“驱赶或收买”。暗卫老周在东城卫粮铺,一次算错粮价,多收了卫所士兵的钱,士兵争执起来,忽必烈恰好路过,却只让粮官“按市价重新算,该退则退”,对老周的身份无半句追问;暗卫阿青在北驿路,曾因跟踪太近,被巡逻小旗怀疑,忽必烈却道:“不过是过往商队,不必多疑,赶路要紧。”刘秉忠曾提议“派人间接提醒暗卫,让他们别太过分”,忽必烈却摆手:“萧大人也是为中枢安稳,咱们依规行事,他们查不出什么,自然会放心。”

白虎堂的暗监持续半月后,首批旬报汇总至萧虎书房——记录显示,忽必烈全程依规治军,无任何越权之举,却也暴露出“暗监流程中的小漏洞”,萧虎与刘七便根据成效与问题,对暗监方案做了优化调整,既确保监控实效,又避免资源浪费。

旬报显示,忽必烈在训练、粮草、巡逻、应急四方面,均严格按章程行事:训练达标率稳定在八成八以上,无擅自加练或减训;粮草购、耗、存与账册一致,无私调或虚报;巡逻路线、兵力与报备完全相符,无越界或接触可疑人员;应急处置依规申请调兵,指挥权归卫所指挥使,无越权指挥。萧虎翻看记录,见暗卫老赵写“南城卫训练时,忽必烈发现士兵弓力不足,便报枢密院,申请派教官指导,无擅自调整”;暗卫老周写“东城卫粮库受潮,忽必烈按流程报户部,申请烘干处理,无自行处置”,不禁点头对刘七道:“他倒真能沉下心依规,看来之前的授权与监督,没白费。”耶律楚材得知后,也道:“暗察不是目的,是手段,若他能一直依规,暗察便可逐渐放宽,省出精力应对草原事务。”

旬报也暴露出暗监的小问题:一是“重复记录”,驻点暗卫与流动暗卫都记录“训练时长”,造成资源浪费;二是“信息滞后”,暗卫发现“粮库受潮”后,需两三日才能核实原因,影响汇报效率;三是“驻点单一”,西城卫(虽非忽必烈统领)与中都城门守卫,暂无暗卫覆盖,若忽必烈与这些部门接触,可能漏查。刘七在梳理时,将问题逐条列出:“重复记录会让暗卫分心,信息滞后可能错过处理时机,驻点单一则有监控盲区,都需调整。”

针对问题,萧虎与刘七制定三项调整:一是“分工优化”,驻点暗卫负责“日常记录”(如训练时长、购粮量),流动暗卫负责“抽查核验”(如随机核对训练达标率、粮草库存),避免重复;二是“信息提速”,在各驻点设“紧急联络点”,暗卫发现问题后,可通过联络点,半日之内将信息递至中转站,无需等旬报;三是“驻点补充”,在西城卫附近设“杂货铺驻点”,在中都城门设“守城士兵家属驻点”(暗卫扮成家属,送衣物),覆盖更多盲区。暗卫老赵得知分工调整后,便专注记录“每日训练细节”,不再纠结“是否与流动暗卫重复”,效率提高不少;暗卫老周在粮铺设了“紧急联络信鸽”,发现“粮价波动”后,立刻用信鸽报中转站,半日便得到回复。

萧虎还决定“按成效调整监控强度”:若忽必烈连续三月无异常,便减少流动暗卫数量,将驻点暗卫的汇报频率从“旬报”改为“半月报”;若出现轻微异常(如漏记批复编号),则增加抽查频次;若出现严重异常(如擅自调兵),则立刻加强监控,甚至暂停忽必烈的统领权。“暗察需灵活,不可一成不变,”萧虎对刘七说,“若他一直合规,仍用重兵监控,反而会让他心生不满,不利于后续相处;若放松监控后他出错,再收紧也不迟。”

调整后的第二日,暗卫阿青在北驿路,用新的“紧急联络点”,将“巡逻队临时换兵”的信息半日之内报至中转站,萧虎阅后,批注“查报备,合规,无需跟进”,效率比之前快了不少。刘七看着新的暗监方案,对萧虎道:“这般调整,既省了力,又不影响实效,当是最好的平衡。”萧虎却仍望着窗外的暗卫身影,轻声道:“平衡易,长久难,还需盯紧些。”

夜色再次笼罩中都,白虎堂的暗卫们仍在街巷、驿路间穿梭,他们的身影藏在茶摊、粮铺、驿站的灯火后,记录着每一个寻常又不寻常的细节,守护着中都的安稳,也见证着忽必烈在“依规”与“野心”间的隐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