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第五十一次重启:玉佩的裂痕(1 / 2)

李萱的指尖在铜镜上划过,镜中倒影的脖颈处还留着淡青色的勒痕——那是昨夜被郭宁妃的人用弓弦勒住时留下的。她轻轻按了按,皮肉下的刺痛让她清醒:第五十次轮回的终点,是被伪装成宫女的时空管理局杀手推下护城河,窒息感像水草一样缠了她整整半刻钟。

“小主,常太子妃派人送了些伤药来。”春桃把一个锦盒放在妆台上,声音发颤,“听来的人说,郭宁妃昨夜被陛下罚了禁足,说是……私藏巫蛊娃娃。”

李萱打开锦盒,乳白的药膏散发着薄荷香,是常氏常用的方子。她蘸了点药膏往颈上抹,凉意漫开时,想起常氏在东宫偏殿说的话:“后宫的刀子,从来都藏在笑脸后面。”

这倒是实话。郭宁妃的巫蛊娃娃做得粗糙,娃娃心口扎着的银针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故意露破绽——她想借“巫蛊案”引朱元璋查后宫,顺藤摸瓜揪出李萱“私通外臣”的伪证。可惜朱元璋比她更懂权衡,宁可罚郭宁妃禁足,也不愿把事闹大。

“替我谢太子妃。”李萱把药膏收进抽屉,“再备些点心,我去趟坤宁宫。”

春桃急了:“小主忘了马皇后上次的敲打?现在去坤宁宫,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萱拿起鬓边的银簪,簪头的双鱼纹被摩挲得发亮——这是母亲留的遗物,据说和双鱼玉佩是一对。她旋开簪尾,里面藏着半张字条:“时空裂隙在坤宁宫香炉下。”

这是第五十次轮回死前,母亲突然出现在脑海的声音。当时她呛着河水,只模糊听见这一句。

“马皇后要查我母亲的底细,躲是躲不过的。”李萱把银簪插回发间,“与其等她上门,不如我先去递个话。”

坤宁宫的门槛比别处高两寸,李萱跨进去时故意慢了半拍,膝盖在石基上磕出轻响。马皇后正对着铜镜摘凤钗,听见动静没回头:“本宫当是谁,原来是萱嫔。脖子上的伤,是自己碰的?”

李萱屈膝行礼,声音放得柔:“回娘娘,是臣妾笨,昨夜走路跌了。听闻娘娘找臣妾,特意来请罪。”

“请罪?”马皇后转过身,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你母亲的事,查得差不多了。钦天监旧址的老太监说,二十年前有个姓苏的女官,总去库房翻星象图,和你母亲的名字对得上。”

李萱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指尖发麻。母亲果然在钦天监待过,时空管理局的高管潜伏在钦天监,到底在找什么?

“臣妾不知这些事。”她垂下眼睫,声音带了点哽咽,“母亲去世得早,臣妾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记不清?”马皇后冷笑一声,把一本账册扔在案上,“这是你母亲当年在钦天监领的月钱,签字的笔迹,和你给陛下写的请安帖一模一样。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账册上的字迹清秀,确实和李萱的笔迹如出一辙。她心跳漏了半拍,随即镇定下来——母亲的笔迹和她相似,不是很正常吗?

“娘娘明鉴,女儿像母亲,笔迹像也寻常。”李萱抬头时,眼眶红得恰到好处,“若娘娘不信,臣妾可以当场写一百遍给您看。”

马皇后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不必了。本宫召你,是想让你替本宫办件事。”她从抽屉里拿出个紫檀木盒,“把这个交给英国公,就说是本宫谢他送的新茶。”

李萱接过木盒,触手冰凉。她知道英国公是淮西勋贵的头面人物,马皇后让她去递话,是想把她卷进党争里——成了,是马皇后的功劳;败了,李萱就是替罪羊。

“臣妾遵命。”李萱把木盒抱在怀里,指尖摸到盒底的凹槽,和她银簪的纹路刚好契合。

走出坤宁宫时,日头正烈,李萱的后背很快汗湿了。她没去英国公府,反而绕去东宫——常氏应该知道木盒的底细。

常氏正在教朱允炆写毛笔字,见她进来,把朱允炆打发去偏殿:“你郭惠妃姨娘送了新点心,去尝尝。”

朱允炆跑出去时,撞在李萱身上,手里的点心渣掉了她一裙摆。常氏递过帕子:“这孩子,被郭惠妃惯坏了。”

李萱擦着裙摆,低声问:“太子妃知道紫檀木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