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的柳树?李萱的心头一动。第15次轮回,她曾在那片柳树下捡到过一块黑色令牌,和马皇后的那块一模一样,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和时空管理局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郭惠妃拉了拉李萱的衣袖,眼神急切,“你能……能让我见见儿子吗?就一面,一面就好。”
李萱看着她卑微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同情。第48次轮回,这后宫的女人,为了权力,为了儿子,什么事做不出来?郭惠妃虽然没亲手害朱雄英,却知情不报,也算半个帮凶。
“等我确认你说的是实话。”李萱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青禾,把食盒留下,我们走。”
“小主!”郭惠妃在身后哭喊,“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李萱没回头。冷宫的门在身后关上,将郭惠妃的哭喊隔绝在里面,也将那段肮脏的往事暂时关了起来。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吕氏和朱允炆,绝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承乾宫时,朱元璋正在案前看奏折,玄色常服的领口沾着点墨渍,是他思考时无意识蹭上的。见李萱进来,他放下朱笔,眼底的疲惫淡了些:“查到了?”
李萱将郭惠妃的话复述了一遍,特意提到了朱雄英的死和吕氏的关系。朱元璋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握着朱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凸起。
“我就觉得雄英死得蹊跷。”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的愤怒,“奶娘说他那天精神很好,怎么会突然抽搐?吕氏还一直哭着说是自己没照顾好,现在想来,全是演戏!”
李萱走到他身边,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她知道朱元璋有多疼朱雄英,那是马皇后唯一的嫡长孙,聪明伶俐,每次见到朱元璋都要缠着他讲故事,第22次轮回的春节,朱元璋还亲手给朱雄英做了个木鸢,爷孙俩在御花园跑了一下午。
“现在还不是动吕氏的时候。”李萱的声音很轻,“她是太子的侧妃,朱允炆又得太子喜欢,没有确凿证据,贸然处置她,只会让太子和陛下离心。”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这笔账,我记下了。”他看向李萱,眼底闪过一丝担忧,“郭宁妃去太液池柳树下,会不会和时空管理局的人有关?”
“很有可能。”李萱想起那块捡到的黑色令牌,“我想去看看。”
“我陪你去。”朱元璋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案上的奏折,发出轻微的声响,“现在就去。”
太液池边的柳树果然有问题。李萱在最粗的那棵柳树下摸索时,指尖触到个松动的树洞,里面藏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半张地图和一封信。
地图画的是京城外的一处山谷,上面用红笔标着个“聚”字。信是郭宁妃写给时空管理局的,字迹潦草:“吕氏已按约定行事,朱允炆可成棋子。核心能源线索在李萱母亲旧物中,需引她现身。”
李萱的心脏猛地一缩。吕氏果然和他们勾结了!朱允炆竟然也是他们的棋子!还有母亲的旧物——母亲留在这个时空的东西,只有当年送给马皇后的一支玉簪,现在……应该在吕氏手里!第30次轮回,马皇后临终前,把那支玉簪赏给了“孝顺”的吕氏。
“他们想利用朱允炆引你母亲出来。”朱元璋的脸色沉得像要下雨,“吕氏手里的玉簪,恐怕就是找到核心能源的关键。”
李萱握紧那半张地图,指尖的汗浸湿了纸页。她终于明白郭宁妃的全盘计划了:勾结吕氏害死朱雄英,扶持朱允炆上位,再利用朱允炆和母亲的旧物引母亲现身,最后拿到核心能源,控制朱元璋,掌控整个大明朝。
好深的算计!
“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李萱的眼神锐利如刀,“朱允炆那边,必须盯紧了。还有吕氏手里的玉簪,得想办法拿回来。”
朱元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我让人去查朱允炆最近的动向。玉簪的事……你有办法?”
“有。”李萱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下个月初三是朱雄英的忌日,吕氏肯定会去皇陵祭拜,到时候……”
她凑近朱元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朱元璋的眉头渐渐舒展,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这主意好。”
夕阳的余晖洒在太液池上,波光粼粼,像碎金铺满水面。李萱看着远处宫殿的飞檐,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凶险。吕氏和朱允炆在明,郭宁妃和时空管理局在暗,后宫的暗流从未停歇,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但她不怕。
因为她是李萱,是从48次轮回里爬起来的李萱。她见过最肮脏的算计,受过最刺骨的伤害,却依然能挺直腰杆,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摸了摸怀里的双鱼玉佩,蓝光透过衣襟轻轻跳动,像一颗正在积蓄力量的星。
下个月初三,皇陵。
她等着。
等着揭开所有的阴谋,等着为枉死的朱雄英讨回公道,等着……彻底摆脱这无休止的轮回。
毕竟,她已经死过47次了,这一次,她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