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将那张写着“初七,西郊破庙”的纸条在烛火上燃尽时,指尖的双鱼玉佩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震颤,蓝光透过指尖映在地上,像片不安分的水纹。青禾刚换的药膏在案上冒着热气,草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她脸颊的肿胀消了些,却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像在提醒着昨夜坤宁宫的凶险。
“轮回次数:48残留痛感:第36次在破庙被乱箭穿心的剧痛,钉在梁柱上的身体被风吹得摇晃,听着时空管理局的人议论“清除完成”时的耳鸣”
“小主,陆百户说西郊破庙周围都查过了,有七个暗哨,都是淮西勋贵的人。”春桃捧着个食盒进来,脚步轻得像猫,“他还说,让您千万别自己去,太危险了。”
李萱拿起块桂花糕,指尖在糕上的蜜饯里戳了个洞。危险?她经历的危险还少吗?第36次轮回时,她就是在那座破庙里,被马皇后和时空管理局的人联手设计,乱箭穿身而死,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马皇后手里那块黑色令牌泛着的幽光。
“让陆峰把暗哨的位置画下来。”她将桂花糕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压不住喉咙里的干涩,“再备二十个身手好的侍卫,要会用弩的。”
春桃愣住了:“小主您真要去?陛下不是说……他会处理吗?”
“陛下有陛下的事。”李萱拿起陆峰送来的舆图,指尖在破庙的位置圈了个圈,“马皇后和时空管理局的人接头,必然会提到传送点的位置,这是我们毁掉传送点的最好机会,不能等。”她抬头看向春桃,眼神锐利如刀,“你怕吗?”
春桃被她看得一哆嗦,却还是挺了挺腰板:“奴婢不怕!奴婢跟着小主!”
李萱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丫头虽然胆小,却比谁都忠心,48次轮回里,她总是第一个冲上来护着自己,哪怕每次都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她摸了摸春桃的头:“好孩子,这次我们都活着回来。”
入夜时,朱元璋来了,玄色常服上还沾着夜露,显然是刚从宫外回来。他拿起舆图,指尖在破庙周围的暗哨位置点了点:“这些人我已经让人处理了,换成我们的人。”他抬头看向李萱,眼底带着担忧,“你真的要去?那里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李萱将双鱼玉佩放在桌上,蓝光在两人之间跳动,“达定妃说这玉佩能重置轮回,但我不想再轮回了,朱元璋,我想一次就赢。”
朱元璋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像看到了第18次轮回时,她挡在自己身前,替他接住那支毒箭的样子。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我让陆峰跟着你,他会保护你。”
“不用。”李萱抽回手,将一块黑色令牌放在他面前——是从马皇后那里拿来的那块,“我要带这个去,时空管理局的人看到令牌,会以为我是马皇后的人,不会立刻动手。”
朱元璋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令牌有问题,上面有追踪咒,一旦靠近传送点,就会触发警报。”
李萱的心脏骤然一紧:“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朱元璋的声音低沉,“我刚叛逃时,他们就是用这种令牌追踪我的。”他拿起令牌,指尖在上面的“局”字上划了划,“我可以破解追踪咒,但需要时间。”
“多久?”
“三个时辰。”
李萱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离天亮还有四个时辰,足够了。她将令牌推给他:“我等你。”
朱元璋拿着令牌走到窗边,月光照在他的侧脸,能看到他手臂上的蓝色纹路比昨夜更清晰了。他闭上眼,指尖在令牌上快速划过,嘴里念念有词,令牌上的“局”字突然亮起红光,像只睁开的眼睛。
李萱屏住呼吸,看着红光渐渐变淡,最后彻底消失。朱元璋睁开眼,脸色苍白得像纸,踉跄着后退一步:“好了。”
“你怎么样?”李萱冲过去扶住他,指尖触到他手臂上的纹路,烫得吓人。
“没事。”朱元璋笑了笑,将令牌递给她,“追踪咒解了,但这令牌还有反噬,若是被时空管理局的人识破身份,它会灼烧持有者的皮肤,很疼。”
李萱握紧令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发麻:“我不怕疼。”
朱元璋看着她,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等这件事结束,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时空管理局,没有轮回的地方。”
李萱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眼眶一热:“好。”
天刚蒙蒙亮,李萱就带着春桃和二十个侍卫出发了。马车在晨雾里穿行,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轻微的声响。李萱将令牌藏在袖袋里,指尖能感受到它的冰凉,像块淬毒的冰。
快到破庙时,她让侍卫们在周围埋伏好,只带着春桃下车,徒步走向破庙。庙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是马皇后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谄媚:“大人放心,朱元璋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他一靠近传送点,就会被激光网困住。”
另一个声音响起,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很好,只要拿到双鱼玉佩,清除掉朱元璋,你就是这个时空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