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坤宁宫时,朱元璋一直牵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走到御花园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她手腕上的青痕,声音软了些:“疼吗?”
“不疼。”李萱摇摇头,抬头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突然觉得害怕,“陛下,您会不会……有一天也这样对臣妾?”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只要你乖乖的,朕就永远护着你。”
李萱知道这承诺有多廉价,却还是配合地笑了笑。她看着朱元璋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手里的双鱼玉佩变得无比沉重——这枚玉,到底是护身符,还是催命符?
接下来的日子,朱元璋果然对她极尽宠爱,不仅封了她为“萱嫔”,还把东宫旁边的承乾宫赏给她住。后宫的人见她得宠,都忙着来巴结,连李善长都让李存义送来了厚礼,李萱却一概不收。她知道,这恩宠来得越快,去得也越快。
这天晚上,朱元璋在承乾宫留宿。李萱给他捏着肩,听他说朝堂上的事,忽然提到胡惟庸:“那老东西最近动作频频,怕是想架空朕。”
李萱的手顿了顿:“陛下打算怎么办?”
“凉拌。”朱元璋笑得阴恻恻的,“他想跳,朕就先让他跳得高些。”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朕听说,你前几日去见马皇后时,她提到了胡惟庸?”
李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一直在派人盯着自己。她点点头:“是提了一句,臣妾没敢接话。”
“做得好。”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胡惟庸和马皇后的娘家沾亲带故,这事你少掺和。”他顿了顿,突然说,“过几日胡惟庸的女儿出嫁,你替朕去送份贺礼。”
李萱猛地抬头:“陛下?”这明摆着是让她去当靶子。
“怎么?不敢?”朱元璋挑眉。
“臣妾不敢。”李萱低下头,“只是怕……给陛下惹麻烦。”
“有朕在,谁敢动你?”朱元璋捏了捏她的下巴,“就这么定了。”
李萱知道推脱不掉,只能应下来。她看着朱元璋熟睡的侧脸,心里却在盘算着——胡惟庸的女儿出嫁,淮西勋贵肯定都会到场,到时候指不定会有多少明枪暗箭等着她。
果然,到了送贺礼那天,李萱刚到胡府门口,就被一个泼妇拦住了。那是胡惟庸的远房表妹,据说最是泼辣,此刻正叉着腰骂道:“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害得皇后娘娘被软禁!今日我非要撕烂你的脸!”
说着,她就扑上来抓李萱的头发。李萱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时,故意脚下一绊,让那泼妇摔了个狗吃屎。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泼妇气得脸通红,爬起来还要再扑。
“住手!”李萱突然厉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本宫是奉旨来送礼的,你敢拦驾,是想抗旨吗?”
泼妇果然愣住了。李萱趁机往前走,刚要进门,就听身后传来破空声——一支箭直直射向她的后心!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滚去,箭擦着她的胳膊飞过,钉在门框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周围的人都吓傻了,李萱捂着流血的胳膊,抬头看向箭射来的方向——屋顶上闪过个黑影,很快就消失了。
“抓刺客!”她大喊一声,心里却清楚,这根本不是刺客,是胡惟庸给她的警告。
回到宫里时,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朱元璋来看她,见她脸色苍白,眉头紧锁:“谁干的?”
“不知道。”李萱摇摇头,“许是哪个不长眼的。”她知道现在还不能动胡惟庸,朱元璋还没布局完成。
朱元璋却突然笑了:“你倒是懂事。”他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这笔账,朕记下了。”
李萱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墨香,突然觉得很累。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拿到完整双鱼玉佩的那一天。
就在这时,她袖中的双鱼玉佩突然发烫,烫得她几乎要拿不住。她心里一动,难道是时空管理局的人来了?
“怎么了?”朱元璋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李萱摇摇头,把玉佩往袖中塞得更紧,“就是胳膊有点疼。”
朱元璋没再追问,只是让她好好休息。等他走后,李萱立刻拿出玉佩,只见上面的双鱼图案正在发光,像是在指引着什么方向。她顺着光芒的方向看去,正是朱元璋的御书房。
难道……真正能屏蔽追杀的,不是这枚玉佩本身,而是需要朱元璋的血来激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李萱就打了个寒颤。她知道,这意味着她必须和朱元璋走得更近,近到能拿到他的血。可那样一来,她就彻底成了他的棋子,再也没有回头路。
窗外的月光再次照进来,落在发光的玉佩上,泛着诡异的蓝光。李萱握紧玉佩,突然想起马皇后被软禁时的眼神,想起胡惟庸射出的那支冷箭,想起朱元璋翻脸时的无情。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不管前路有多难,她都必须走下去。为了活下去,为了躲开时空管理局的追杀,她只能赌一把。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御书房里,朱元璋正拿着半块破碎的玉佩,眼神阴鸷地看着窗外。那是他从李萱第一次复活的地方找到的,和他手里的双鱼玉佩,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块。
“时空旅人……”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抹冰冷的笑,“倒真是有趣。”
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而李萱,正一步步走进朱元璋布好的棋局里,浑然不觉自己早已成了那颗最重要,也最容易被舍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