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猎物反扑(1 / 2)

夜色如墨,电蛇狂舞后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与硫磺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铁屑。潮湿的风裹挟着余烬掠过档案库外墙,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仿佛无数亡魂在低语。

海军档案库的特殊囚室外,陈万辉背负双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冰冷的金属扣环,触感锋利而熟悉。他眼神比窗外的雷霆更加幽冷,瞳孔深处似有电流无声窜动,映出远处尚未熄灭的火光。几名西海使团的密探,此刻已是焦黑一团,蜷缩在焦土之上,皮肉碳化剥落,露出森然白骨,生死不知,彻底失去了潜入时的半分嚣张。

“一群蠢货,真以为第六容器的情报是那么好拿的?”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声线低沉,仿佛与雷鸣混杂在一起,震得耳膜隐隐发痛,“洛莉那个女人,倒是比你们聪明一点,知道什么时候该抛出什么样的诱饵。”

他没有在此地过多停留,对身旁的亲卫队长吩咐道:“处理干净,把这些‘礼物’打包送回西海,告诉他们,再敢伸爪子,就不是断几根的问题了。”

亲卫队长凛然领命,手套摩擦枪柄的声响清脆可闻。

而几乎在同一瞬,远在城南幽巷深处,一场更为隐秘的对峙正悄然拉开帷幕——

流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洛莉身后,匕首贴上她颈项的刹那,皮肤传来一阵细微的刺麻,像是寒霜凝结于动脉之上。那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贴着耳廓滑入脑海:“洛莉小姐,看来你的小聪明用错地方了。告诉我,关于第六容器,你还知道些什么?别逼我用些不那么愉快的方式让你开口。”

洛莉身躯微僵,但脸上并无太多惧色,反而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唇角扬起时带起一缕幽香,那是她惯用的夜昙香水,在紧张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流沙大人,何必这么心急?你就不怕,这屋子里除了我,还有别的‘惊喜’?”

话音未落,她手腕上那枚看似普通的钥匙状饰品骤然发亮,温热的金属触感从腕骨蔓延至整条手臂,奇异的能量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泛起水波般的褶皱。

刹那间,流沙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木地板的纹理如熔化的蜡油般流动,墙纸剥落成灰雾,数个洛莉的身影同时浮现,每一个都穿着相同的丝绒长裙,脚步轻盈地踏在虚实交界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丝绸摩擦耳膜的痒意。

“幻象?”流沙眼神一凝,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距离最近的一个“洛莉”。

“噗嗤!”

刀刃穿过的瞬间,只觉阻力全无,如同划过一道热风。幻影破碎,化作点点光尘,消散时还残留一丝甜腻香气。

“咯咯咯,流沙大人,慢慢猜吧。”无数个洛莉的声音在房间各处响起,有的贴近耳畔呢喃,有的自天花板倒垂而下,扰乱心神。地板微微震颤,仿佛整栋建筑都在参与这场精神围猎。

流沙不为所动,她闭上双眼,任由听觉与触觉接管感知——气流的扰动、足尖落地的轻重、衣料摩擦的频率……她深知洛莉的手段,这幻象虽精妙,却也只是拖延时间。

而洛莉,则趁着这短暂的空隙,指尖微动,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波动,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层层阻隔,沿着古老契约编织的信道疾驰而去——那是独属于她和陈万辉之间的求援信号,脉冲如心跳,低频而稳定。

数公里外,一台沉寂已久的共鸣装置突然亮起红光,轻微的嗡鸣在实验室角落响起。

加尔文的秘密实验室内,无数光屏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冷光映照着他镜片后锐利如鹰的目光。主屏幕上,正显示着一道不断起伏的能量波形图,那是从雷力印记中解析出的数据。

“波动频率在增加,振幅也在不规律地扩大……”他眉头紧锁,指尖划过侧屏,调出一段异常扰动的记录,“宿主意识与雷霆神格的排斥反应越来越明显了。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那股原始的毁灭意志彻底吞噬。”

他深吸一口气,陈万辉的强大毋庸置疑,但这种强大正走向失控的边缘。

就在他凝视屏幕之际,角落的接收阵列猛然跳出血色警报——一道熟悉的低频脉冲刚刚抵达。

“是洛莉的求救信号……流沙已经动手了。”他瞳孔一缩,镜片反射出冰冷蓝光,“时机正好。”

他知道流沙的身份和目的,也清楚她与陈万辉之间微妙的关系。如果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影响到陈万辉,或者在他失控前找到制约的办法,流沙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

他迅速在操作台上输入一连串指令,一段加密信息通过特殊的隐秘渠道发送了出去。

信息末尾附有一段神经编码协议,专为流沙耳内植入的潜意识接收器设计——即使在高度精神干扰状态下,也能以微弱的触觉震动唤醒解密程序。

陈万辉处理完档案库的残局,正准备返回自己的专属区域,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那是洛莉的紧急信号。

他眉头一挑,却没有立刻赶去,反而不紧不慢地踱步。

对他而言,洛莉和流沙之间的争斗,不过是两只宠物在互相撕咬。他知道,流沙若真想取洛莉性命,早在第一秒就已动手;如今僵持不下,说明她在搜寻真相——而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让她们彼此试探、消耗、暴露弱点……远比他亲自出手来得高效。

回到灯火通明的专属区域,宫悦早已等候在此。

见他进来,她连忙上前,指尖轻柔地为他脱下沾染了些许尘埃与血腥气的外套,布料摩擦肩胛的触感让她微微蹙眉。她柔声道:“万辉,你是不是……越来越难控制它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像夜风拂过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