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百官纷纷回头朝着李殊望去,他昂首阔步,神情泰然的走到殿中朝着李麟揖礼深拜道:“臣李殊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小皇叔。”李麟的眼神有所松动,几乎要从龙椅上站起来,可瞬间又稳住心神,“小皇叔怎么来了。”
李殊深拜后起身,目光扫过跪伏在殿中的魏国公一行人,神情认真开口:“陛下,臣是为了百祥戏班十余口被杀一案而来。”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百祥戏班被杀是在李殊被幽禁王府后,如今却说他是为了他们的案子而来,众人皆在猜测是否真的如魏国公说的那样,是李殊买.凶杀人。
李麟道:“小皇叔,此案朕已经差人去查了,与你并无关系,只可惜幕后凶手还未落网。”
“陛下,此案在京城中引起不小风波,此外,甚至还有传言说臣并非孝武皇帝幼子,而是庶人与戏子所生。”李殊望着李麟,神情愈发严肃,“因此有人断定是孤为了保全自己的荣华富贵,买.凶杀人,你说对吧,魏国公。”
李殊此言一出,跪伏在地的魏国公也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凶悍,紧盯着李殊时眼底还藏着凶狠。
李殊完全不惧他,只是轻笑道:“如今京城上下已经传遍,留言四起,甚至还多有猜测,是陛下或是太后为了保住我而杀人,对不对啊魏国公。”
“你……你问我做什么,难道你觉得是我传的谣言么。”魏国公愤怒起身,冷哼着与李殊对持。
李殊道:“孤不过是同你说说,你如何就生气了?孤又没说是你传播的。”
“是啊魏国公,你如此急色做什么。”齐国公也附和着李殊的话说道。
“事关陛下与太后,传谣之人罪责当死。”李殊紧盯着魏国公的双眸说着,随后轻笑,“可孤也知道这一切源头是谁,若不是因为孤,百祥戏班的人不会被杀,太后比陛下也不会陷入此等流言,魏国公一干人等也不会如此逼迫陛下来处置孤。”
“小皇叔,此事与你无甚关系,你千万不要如此想。”李麟赶忙说道。
可李殊却始终没有看他,只是紧紧盯着魏国公的双眸,步步朝他逼近:“魏国公说要处置孤,还京城百姓一个太平,为此不惜逼迫陛下,如今孤还百姓一个太平,你可不能再逼迫陛下了。”
“小皇叔……”李麟轻唤。
魏国公也还有所迟疑,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李殊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中取出瓷瓶,拔掉塞子昂头一饮而尽。
李麟慌张的从龙椅上狂奔下来,却依旧没能夺过李殊手上的瓷瓶,眼睁睁看着他全部饮尽,他满眼不可置信,心痛不已的扶住李殊:“小皇叔,你这是做什么!”
李殊望着李麟,扬唇浅笑,视线又一一扫过先前逼迫过皇帝的人,笑容逐渐苦涩。
兴许是毒性发作,李殊的脸色变得通红扭曲,细密的汗珠遍布额头,他死死地握住李麟的手腕,张嘴的瞬间黑血便喷了出来,刺激的李麟直呼传太医。
李殊紧紧握着李麟的手,他道:“陛下,我长这么大,终于,能护你一次了……”
“小皇叔,小皇叔,李殊,李殊!”李麟急切的唤着他的名字,双眼赤红,他愤然的望着面前魏国公,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李殊拽着他的衣袖,似乎还要说什么,却再没有开口的机会,双眼紧闭倒在李麟的怀里。
得了消息赶来的楚玉丝毫没有顾忌所在的场合,从殿外飞奔而来,知道看见李麟怀中紧闭双眼的李殊,还有他脸上的污血,登时气急攻心,脚下不稳险些摔倒。
他推开前来搀扶的内侍,稳住身形走向李麟,停在他面前:“陛下不是说能护他周全么?”
李麟擡眸看向他:“你为什么没能阻止他,没能让他留在王府。”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中迸发出的怒意几乎要波及周围的大臣,幸而齐国公上前按住楚玉的肩:“宁小王爷休得无礼,怎么能对陛下如此。”
楚玉的视线落在李殊身上,眼中悲戚难掩,径直从李麟怀中将人抱过来朝殿外走去。
“楚玉,你给朕站住!朕已经宣了太医,你敢带走他!”李麟在身后怒吼。
楚玉脚步没停,抱着李殊径直往殿外走去:“殿下已经被你们逼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只想带他回家。”
楚玉眼中杀意立显,周围想拦的人根本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玉抱着李殊走出宣政殿,走下台阶,走向宫门。
不过半日时间,整个京城街头巷尾都在传朝臣逼死怀王殿下的事,百祥戏班的事原本就没有证据,是有人以讹传讹,觉得是怀王殿下买.凶杀人。
如今证据不明还未定案,怀王殿下就被逼死在宣政殿,曾经受过李殊恩惠的百姓自然觉得愤慨,想要为李殊讨回公道。
第二日天还未亮,便有人齐聚京兆衙门与魏国公府门前,甚至还有人前往宫门要求见皇帝,要皇帝为李殊伸冤,如此一来便再没人关注百祥戏班被杀与怀王身世这两宗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