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抱着《上阳赋》,让忍冬守在院门口,然后拖拽着楚玉到凉亭里,将书摆在他的面前。
楚玉:“这是什么?”
李殊笑嘻嘻道:“好东西,当然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啊。”
楚玉战略性后撤了一下,他道:“什么好东西。”
李殊瞧着楚玉的模样,得意一笑,便将《上阳赋》的来历讲的个明明白白,但是听得楚玉却是满腹的无奈。
李殊道:“孤没看过这种话本子,但是要跟封越看,他肯定得笑话孤,所以呢孤思前想后,楚兄你对孤最好了,所以孤打算跟你一起看,若是写的好,就一起夸,若是写是差,就一起嘛,总不叫孤一个人看了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守着院门口的忍冬不由打了个喷嚏,然后小心翼翼的转头看着凉亭里的状似亲密的两位,愈发的心虚了。
忍冬在心里双手合十向老天爷祈祷,求他俩千万不要看这个话本,以他们的聪明才智肯定能从话本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小国舅长的好看,还喜欢做衣服这点像李殊。
摄政王杀伐果决,下手狠辣,是个杀人如麻的战神这点像楚玉。
忍冬太难了,他只是打发时间写的话本,怎么最后还叫自家主子爷看到了,还要和另外一位主角一起分享看。
那一刻忍冬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只求他们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就大骂那是什么玩意儿,然后把书丢的远远地才好。
然而,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李殊和楚玉已经开始翻阅起来,甚至还在商量什么。
忍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会吧,我就要死了吗?”
这边李殊道:“这写《上阳赋》的作者写的还挺不错,虽然是写男风的故事,有些不入流,但是孤却觉得,既然老百姓喜欢,就自然有喜欢他的道理。”
楚玉也附和道:“的确,这小国舅善良的紧,这一点倒是与怀王殿下有些相似。”
李殊嗤之以鼻:“这世上善良的人多了,未必人人都像孤。”
楚玉笑而不语,只是同李殊继续看下去。
李殊边看边道:“这作者对人物服饰的描写也十分细致,只不过这搭配的手法有些眼熟……”
“不就是水曜小报上,怀王殿下您的大作?”楚玉提醒道。
李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夜色越来越深,楚玉的心思也就不在书上了,他侧首看着认真读书的李殊,沉吟片刻后才道:“下个月便是蹴球比赛了。”
李殊也没看他,只是随意的点头应了一声。
楚玉道:“怀王殿下没什么表示么?没打算鼓励鼓励我?”
李殊侧首凝视着楚玉那期待的眼神,笑着合上书,正对着楚玉端坐,他道:“别以为孤不知道,这书学和算学里可是有不少女同窗给你送礼,还都是亲自去道观求的符,保佑你能大获全胜,还需要孤的鼓励么?”
楚玉:“……”
李殊瞧着他半晌,而后才从袖中抽出信封递到楚玉的面前,笑着道:“若是贸然约楚姑娘见面,势必会被认为轻浮孟浪,所以这里有封书信,还得楚兄你去转交一下。至于楚兄的鼓励,孤可是买了五千注上三学输,你不觉得孤对你特别有信心么?这可是五百贯钱,不是小数目。”
楚玉凝视着李殊的双眸,片刻后才道:“买了……五千注?”
李殊得意的点头:“对啊,孤厉害吧,谁让他们小瞧了咱们下三学,小瞧你呢,一赔二十的赌局都做的出来,那么孤自然就得给你把牌面做足了,五千注,买上三学输。”
楚玉勾唇一笑:“好吧,这也算是一种鼓励了。”
他顺手接过李殊手里的信,正要拆开时,便见李殊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多急切的想知道信里的内容,拆信的手法也过于娴熟,差点没忍住。
楚玉佯装无事般收回手:“我不是故意的。”
李殊道:“不是就好,这可是给楚姑娘的信,你这是转交,可不能偷偷拆开看了。”
楚玉认真的点头:“嗯,我知道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了,怀王殿下不如在府上住下吧?明日我们一同去国子监如何?”
李殊这才反应过来,瞧着天色,又听着外头传来的梆子声,不由叹息:“这么快,已经子时了。”
楚玉应着。
马车虽然在宁王府外停靠着,可若是现在回府,加上洗漱的时间,肯定会很晚。
加上明日又要早起去国子监读书,李殊几番衡量后便接受了楚玉的建议,留在了宁王府留宿,只让忍冬明日将换洗的衣物明早差人送来就行。
李殊第一次进楚玉的卧房,虽说之前有来过几次,可都只是在院子里走走,完全没去过卧房。
如今进来了李殊才发现楚玉虽然是长在军营中,可他的喜好却并非是那种粗鲁草莽的东西。
原以为他会在院子里摆上兵器架子,未曾想院子里竟然种的是兰花,李殊之前还以为是园中侍弄花草的人种的,后来他才知道是楚玉亲手种植,不假手于人。
而他的卧房里也是,外间算是书房,书架上摆放着的并非是各种兵书,反而是四书五经,以及一些文学史料,以及趣野杂谈,总之书架上的书应有尽有。
“孤不能睡客房么?”李殊走了一圈问道。
楚玉认真道:“之前府上来过一个刺客,我觉得不安全,如今殿下留宿,自然还是贴身保护最好。”
李殊:“……”难道是上次送错战书时的那个刺客?
于是李殊很识相的决口没有再提,只是笑着走进了楚玉的卧房。
雅致利落的布局是李殊最喜欢的,就连帷帐的颜色也是李殊最中意的石青色,就连摆烛火的烛台架子也都十分和李殊的心意。
李殊道:“楚兄莫不是与孤喜好相同?怎么卧房的格局都这么合孤的心意。